身為東道主的葉定功無言以對,心中暗道:“先競月那小子說半個時辰後便會回來,如今分明已近一個時辰,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他不敢將心中擔憂和一旁的謝貽香說破,只得顧左右而言它,先叫軍士們點燃事先準備好的燈籠和火把,頃刻間便將整個“太湖講武”的會場照亮。
而此時一輪玉盤般的圓月也已悄然爬上半空,潔白的月光如水般鋪灑,加之燈火光映照,整個縹緲峰峰頂猶勝白晝。那大孚靈鷲寺的善因住持知道葉定功的心意,當即說道:“阿彌陀佛,且容老衲說句公道話。今夜畢竟是中秋佳節,能請到各路英雄齊聚於此,無疑是中原武林之盛事,又何必以刀光劍影大煞風景?況且眼下夜色已至,各路英雄卻還腹中空空,實非待客之道,不妨由東道主葉掌門先安排用膳,再議武林盟主之事如何?”話音落處,好些個幫派連同玄武飛花門的數百人頓時出聲附和。
言思道心知對方是想拖延時間,當即哈哈一笑,揚聲說道:“我輩江湖兒郎天性爽快,向來是明人不說暗話。敢問在場各位英雄,今日大夥齊聚於此,可不是為了喝酒吃飯,而是想看各派高手之間的對決,順便再看看究竟是誰奪得了新一任武林盟主之位,是也不是?”與神火教交好的幫派以及一些好事之徒頓時撫掌大笑,附和道:“正是!”
只聽言思道繼續說道:“誰的武功高,誰便是武林盟主,此乃江湖上亙古不變的規矩,更是大夥今日已經達成的共識,是也不是?如今我家教主連敗天行教、白雲劍派、白馬寺和武當四派,整個中原武林再無人下場挑戰,自是當之無愧的盟主,是也不是?而眼下便只有朝廷葉大人親率的玄武飛花門一家不服,卻一昧地避而不戰,只管拖延耍賴,分明是在浪費大夥的時間,是也不是?倘若玄武飛花門一日不應戰,這武林盟主便一日選不出來;一年不應戰,這武林盟主便一年選不出來,是也不是?”
伴隨著他這一連串“是也不是”的發問,越來越多的聲音附和道:“正是!”到最後竟有數千人一起開口,齊聲喝道:“正是!”之後便有人大聲說道:“誰要吃朝廷的臭飯?有本事派人出來打啊!”更有人罵道:“一幫縮頭烏龜,也敢到江湖上丟人現眼!速速滾回朝廷!”
眼見場面有些失控,葉定功和一眾幫派的首腦急忙開口阻止,卻聽鬨鬧聲中峨眉劍派的風副掌門厲聲說道:“誰說爭奪武林盟主的只有玄武飛花門一家?我峨眉劍派分明還沒比過!只因我等誤中神火教卑鄙小人的毒手,這才有些身子不適。爾等且稍安勿躁,朱掌門稍候自會下場應戰!”
這話一出,整個縹緲峰峰頂頓時發出一陣鬨笑。要知道峨眉劍派好歹也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門派,今日當眾出醜,弄得整個會場臭氣熏天,已然淪為江湖上的笑柄,此時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聲稱要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這教在場眾人如何不笑?言思道也不禁莞爾,笑罵道:“手下敗將,滿嘴噴糞!你峨眉劍派若是不服,此時大可派人出來一戰!”
然而那“化凝丹”和“腹瀉草”疊加產生功效實在太過猛烈,峨眉劍派和川蜀其餘幾派此時雖已拉得渾身脫力,腹瀉之勢卻依然不見緩解,又豈能下場與人動手?面對眾人的嘲弄,風若喪和一眾峨眉劍派弟子只能躲在涼棚裡罵罵咧咧,雖是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
誰知便在此時,突聽一個鼻音極重的男子聲音厲聲喝問道:“誰說峨眉劍派敗給了神火教妖人?”話音中附帶的內力徑直激盪而出,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眾人驚駭之餘,實想不出當世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急忙循聲望去,卻見西面涼棚裡蓬萊天宮的一眾女子中,竟有一名身材矮胖的白衣男子大步踏出,頭上裹著一條蜀地常見的白巾,左邊衣袖空空如也,分明只有一條右臂。
一時間整個峨眉劍派上下都是驚喜交加,紛紛叫道“師叔”、“師叔祖”,北面高臺上的謝貽香更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是峨眉劍派第一高手,戴七戴前輩!”只見僅剩一條獨臂的戴七虎步龍行,徑直來到場中公孫莫鳴的對面,厲聲說道:“峨眉劍派戴念紅,領教神火教教主的高招!”
話說這位便是當今峨眉劍派輩分最高的前輩、掌門人朱若愚的師兄“回光劍”戴念紅,江湖俗稱“戴七”。當年江西鄱陽湖一行,謝貽香曾有幸與之結識,受過不少指點。然而在最後對陣陰兵家族的“混沌獸”時,這位戴七前輩不幸重傷身亡,被普陀山潮音洞的前掌門人曲寶書帶走,說要以“混沌獸”的內膽救他一命,如今看來,曲寶書果然不曾食言。再回想師兄先競月提及,說當日在海上追擊倭寇敗軍時,戴七和曲寶書曾現身於“蓬萊客”的海船上相助官軍,不想今日又同蓬萊天宮的一眾女子來了西山縹緲峰這場“太湖講武”。
此時伴隨著戴七的突然現身,在場的各大幫派大都不認識,不禁相互詢問起來,葉定功也向一旁的謝貽香詢問此人來歷。謝貽香曾親眼目睹過戴七的實力,即便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青竹老人也要忌他三分,如今峨眉劍派能得此人下場對戰公孫莫鳴,只怕當真會有翻盤的可能。就連言思道也是驚駭不小,急忙裝作不認識,陰陽怪氣地問道:“請恕在下眼拙,這位前輩莫非也是峨眉劍派門下?要知道今日乃是武林盟主之爭,可不是江湖上阿貓阿狗的比武較量。前輩若要代表峨眉劍派出戰,不知又將朱掌門置於何地?”
不料他話剛出口,東面涼棚裡立刻傳來朱若愚的聲音,沉聲說道:“不知師叔尚在人世,若愚實在萬分慚愧。‘定海劍’在此,煩請師叔取劍一戰!”誰知場中的戴七隻是冷笑一聲,說道:“峨眉一脈與先秦年間的蜀山派同宗同源,自本門林涵師祖創立峨眉劍派以來,更是將所有武學融會貫通、發揚光大,其廣袤深邃,猶如天上之星漢,又豈止一柄‘定海劍’而已?”說罷,他以右手的食中二指捏成劍訣,虛指對面的公孫莫鳴,雙眼怒目圓睜,厲聲喝道:“戴老七從不佔人便宜,今日便以空手領教你神火教絕學,出招罷!”
公孫莫鳴被戴七這股氣勢所攝,竟有些暗暗發怵,全靠臉上的純金火焰面具遮掩。他不禁說道:“還是……還是你先出招。”戴七也不客氣,當即大喝一聲,右手劍決往前一探,食中二指指尖處分明吞吐出一道六尺長短的金色光華,竟彷彿是一道有質之物。武當掌門一清道長雖然剛回到涼棚裡躺下,眼見戴七這手功夫,直驚得嘶啞著嗓子大喊道:“‘劍魂’……咳咳……這是真元凝成的‘劍魂’!”隨後九華山化成寺、崆峒山問道宮和華山派等一干掌門也回過神來,相繼驚呼道:“錯不了!這當真是傳說中的‘劍魂’!”
謝貽香倒是在鄱陽湖湖底的祭臺上見過戴七這手功夫,心知這所謂的“劍魂”不同於以內力化出的無形劍氣,乃是將自身真元逼出指尖,從而凝聚成的一柄有質卻又無形的神劍,縱然是青竹老人也不敢正面與之對抗。如今戴七替峨眉劍派迎戰公孫莫鳴,居然一上來便再次使出這門絕技,足見對眼前這位神火教教主重視至極,絲毫不遜於他的生平勁敵青竹老人。
場中的公孫莫鳴也是微一愕然,心道:“‘劍魂’是什麼功夫?”他還來不及細想,戴七右手前刺,指尖凝聚出的金色“劍魂”已朝他當胸刺來。公孫莫鳴不敢小覷,當即也抬起右掌,緩緩向前推出,抵住對方攻來的“劍魂”劍尖,以內力與之抗衡,頓時便令戴七的攻勢停滯不前。隨後但見場中兩人僵持不動,只有一段六尺長短的金色“劍魂”在戴七右手指尖和公孫莫鳴右手掌心之間吞吐閃耀,誰也無法向前逼近半分,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四下觀戰的各大幫派不料這兩大高手剛一動手,便已到了決出勝負的兇險關頭,可謂乾脆利落之極。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睛全都死死盯著兩人當中那段金色的“劍魂”,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如此約莫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僵持中的戴七突然仰頭髮出一陣長嘯,嘯聲經久不衰,持續迴盪於整個縹緲峰峰頂;與此同時,戴七奮力往前踏上一步,右手捏成劍訣的食中二指順勢前刺,立刻便將兩人之間原本的六尺距離縮短到了三尺。
然而對面的公孫莫鳴卻是穩如泰山,非但沒有後退半步,推出的右掌也未收回半分,頓時便令原本長達六尺的“劍魂”在兩人的指尖和掌心之間硬生生壓短了三尺,金色的光輝也變得愈發耀眼。只見戴七動作不停,長嘯聲中再次全力踏上一步,右手指尖幾乎已經貼上公孫莫鳴的右手掌心,卻依然沒能逼退公孫莫鳴分毫。
如此一來,金色的“劍魂”便在兩人的指尖和掌心中壓縮成了一小團金光,兀自生出刺眼的光芒,非但令整個縹緲峰峰頂的所有燈火黯然失色,就連夜空中那輪明月的光輝彷彿也要遜色三分。在場眾人心知兩人即將分出勝負,直看得一顆心吊到嗓子眼,卻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打擾到場中兩大高手之間這場曠世之戰。
隨後戴七的長嘯聲終於停下,將全部修為毫無保留地催生真元,透過指尖全力攻向對方的掌心。公孫莫鳴也被他逼得使出所有功力,咬緊牙關死死抵擋,說什麼也不肯後退分毫。似這般又僵持了半柱香左右的工夫,兩人頭頂都有一縷淡淡的水汽冒出,顯是已將各自的勁力發揮到了極致。戴七見自己久攻不下,不禁心頭火起,當即猛一跺腳,直震得整座縹緲峰彷彿都是微微一顫。狂怒中他猛然一聲大喝,猶如炸響了一道霹靂,指尖被壓縮成一小團金光的“劍魂”隨之吞吐而出,“波”的一聲,徑直洞穿公孫莫鳴的右手掌,在飛濺的鮮血中重新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輝,直奔公孫莫鳴的胸口延伸。
公孫莫鳴驚駭之下,急忙抬起空閒的左掌,全力擋住當胸刺來的這道金光。緊接著他也是一聲悶喝,左掌一寸一寸徐徐前推,直到抵住自己的右掌掌背,從而將戴七的“劍魂”再次壓短,縮成兩人指尖掌心之間的一小團金色光芒。
但這一次壓縮後的“劍魂”金光卻沒先前那般奪目刺眼,反倒變得越來越暗,漸漸消失不見,就此熄滅於兩人的指尖掌心。隨後公孫莫鳴徑直抽身退後,捂著右手掌心的傷口向對面的戴七說道:“對不住,實在……實在對不住……”誰知戴七卻不答話,兀自怒目圓睜,右手依然維持著捏成劍訣前刺的動作,整個人一動不動,形貌甚是詭異。
在場眾人靜候半晌,東面峨眉劍派涼棚裡終於傳來風若喪顫抖的聲音,試探著說道:“師叔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歸天了?”話音落處,峨眉劍派上下頓時一片哀嚎,整個縹緲峰峰頂也隨之譁然,北面高臺上的謝貽香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位峨眉劍派當今第一高手、掌門人朱若愚的師叔“回光劍”戴念紅,竟在與神火教教主公孫莫鳴的對決中當場身亡了?
原來戴七雖因“混沌獸”的內膽死而復生,但當日鄱陽湖一役到底經脈受損、大耗真元。再加上他年事已高,今日又拼盡全力施展以自身真元凝聚成的“劍魂”,不惜一切代價洞穿公孫莫鳴的右掌,終於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當場氣絕身亡。在場眾人驚歎之餘,見峨眉劍派眾人因腹瀉不便離開涼棚,便由大孚靈鷲寺的善因大師出面,率領寺中僧侶將戴七的遺體送與峨眉劍派眾人,又安排唸經超度之事。
至於場中的公孫莫鳴,此時已由寧萃和落木尊者替他包紮好了右掌傷口,言思道也隨之下場,嘆息道:“戴老師的尚武精神,實乃我輩之楷模,此番因用勁過猛,不幸力竭身亡,怎不令人扼腕長嘆?我教亦心甚痛之。”說罷,他語調一轉,揚聲說道:“然則今日武林盟主一事關乎整個中原武林的前途,戴老師雖然神威不凡,最終卻落得個一死一傷的結局,可見到底不及我家公孫教主。如今峨眉劍派既然也已敗退,請問玄武飛花門的葉大人,你們若是也想爭奪武林盟主,究竟還要拖延到何時?”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不禁心中一凜,暗道:“戴七與公孫莫鳴兩人一死一傷,若是以結局來看,此戰確實又是神火教贏了。”想到這裡,隨即便將目光投向北面高臺上的葉定功,只等玄武飛花門應答。至於峨眉劍派和一眾川蜀武林門派雖然心有不甘,也始終繞不開“戴七代表峨眉劍派出戰”和“一死一傷結局”這兩條,只得草草爭論幾句,預設了峨眉劍派戰敗這一事實。
高臺上的葉定功面對在場眾人投射來的目光,心知此戰已是避無可避,只得向身旁的謝貽香問道:“謝三小姐,你師兄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謝貽香心底此時也開始有些慌亂,暗道:“師兄說只需半個時辰便會趕回,如今卻已一個多時辰了,難道……”她心中想著,嘴上卻說道:“前來送信的那什麼寒香居士眼下還在西面涼棚裡靜候,可見師兄與那東瀛劍聖的比試還未結束。想來是那東瀛劍聖有些難纏,所以才耽擱了些時間……”
葉定功不等她說完,當即冷哼一聲,低聲怒道:“身為親軍都尉府的副指揮使、玄武飛花門的副掌門,竟不知以大局為重,非要一味逞強好鬥,實在令人失望至極!”說罷,他轉向場中的神火教眾人,揚聲說道:“我有一言,煩請在場的各位英雄聽之。話說這武林盟主之位,若是像前任聞天聽聞盟主一樣,以孤掌之力號令群雄,到底只是徒有虛名,於中原武林並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因為大夥真正需要的,絕不僅僅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武林盟主,而是一個有足夠實力、足夠規模、足夠地位,能夠為大夥主持公道、匡扶正義、懲惡揚善,同時還能在朝廷面前說得上話的幫派。而這也正是我玄武飛花門創立的初衷,更是此番‘太湖講武’的初心。”
說著,他不禁站起身來,拔高聲音繼續說道:“然則今日在場的各大幫派卻非要以武功強弱來決出武林盟主,我玄武飛花門也只能入鄉隨俗,認可這一約定。只可惜原本要與神火教公孫教主比試的先競月先副掌門,由於代表整個中原武林去往東山迎戰前來挑釁的東瀛劍聖,至今還未歸來,神火教又非逼著我等此時下場比試,思來想去,葉某人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以武功和神火教分出強弱高下,又能彰顯我玄武飛花門的實力,只是不知公孫教主是否敢應承?”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頓時心生好奇,不知這位葉大人提出的是什麼法子。卻聽言思道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地問道:“群毆?”高臺上的葉定功頓時一愣,縱是他一貫老奸巨猾,也不禁面頰發燙,竟不知後面的話該如何接下去。幸好言思道已冷笑道:“一百人還是一千人齊上?你只管劃下道來,我神火教照單全收!”
葉定功急忙乾咳兩聲,說道:“流金尊者說笑了……葉某人這法子說來其實再簡單不過,我玄武飛花門有一套世代相傳的絕妙陣法,暗合天地易數、乾坤變化,可謂威力無窮,至今尚且無人可破。不知公孫教主可願一試?”
這話一出,所有人立刻鬨然開來,紛紛暗道:“你這玄武飛花門分明是為了這次‘太湖講武’匆匆合併出的新門派,談什麼‘世代相傳’?擺明了就是要行群毆之舉,以眾敵寡對付神火教教主,偏要說是什麼狗屁陣法!”話雖如此,卻也好奇葉定功究竟要派出什麼人應戰。就連謝貽香也是摸不著頭腦,心道:“即便要以眾敵寡,這邊哪有人能接下公孫莫鳴的三招兩式?”
便在眾人的疑慮之中,只見北面高臺上已有十餘名身著灰衣、貌不驚人的男子相繼下場,正是以“百家姓”和“天干”為名的十位宮中高手,依次喚作趙甲、錢乙、孫丙、李丁、周戊、吳己、鄭庚、王辛、馮壬和陳癸。
看到這十人下場,謝貽香立刻恍然大悟,原來除了師兄先競月之外,葉定功果然早已留下後手——這十名宮中高手此番之所以前來“太湖講武”,便是專程為了對付神火教教主而來!要知道前幾日在丐幫駐地,單是其中一個孫丙出手,便能令丐幫傳功長老佔不到絲毫便宜,如今十人齊出,就算公孫莫鳴有通天側地的本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場中各大幫派隨即也看出玄武飛花門的這十名高手不容小覷,實屬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卻又看不出絲毫來歷,反倒隱隱對公孫莫鳴有些擔憂。當下所有人紛紛望向場中的神火教眾人,看這位“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二的公孫莫鳴是否真敢應戰。
只見言思道哈哈一笑,正要開口說話,身邊的寧萃突然移步上前,向在場眾人嫣然一笑,說道:“玄武飛花門以十敵一,即便勝了也未必能夠服眾。既是如此,不妨由小女子一併下場,與教主並肩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