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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神針隕命祭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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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謝貽香便獨自離開玄武飛花門所在的明月村,沿著島上小路北行,前往數里外的饅頭山一帶,卻是此番前來赴會的丐幫眾人在西山的落腳之處。

原來據玄武飛花門的人說,這位“泰山神針”歐陽茶應邀前來參加“太湖講武”,早在五六日前便已抵達。恰逢丐幫群雄也到了西山,其幫主賀敬之因早年身受重傷,以至常年抱病在身,所以便請了這位歐陽神醫前去問診,這些日子一直留他在丐幫的宿地下榻,替賀幫主調理舊疾。

卻不料前天夜裡,這位歐陽神醫竟在睡夢中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嚨,當場斃命。就連與他同來的兩名女弟子也未能倖免,也是被一刀斷喉。對此丐幫上下全無頭緒,既不知兇手是誰,又怕惹來嫌疑,於是才鬧到了葉定功這裡。

至於歐陽茶的屍體已由蘇州城衙門裡的捕快查驗完畢,此時仍停放在丐幫群雄的宿地,還設了一個簡易的靈堂,以供眾人前去祭奠。要知道江湖傳言“東遇神針,西逢謫仙,太醫問診,閻王難當”,便是指當世“泰山神針”歐陽茶、“妙手謫仙”水化刀和“鐵面太醫”尉遲靈樞這三大神醫。其中水化刀師承華佗《青囊書》一脈,精於開刀去疾;尉遲靈樞官居太醫院首席,最善《金匱要略》,非名貴藥材不可祛病;唯有歐陽茶的金針刺穴既不開刀、亦不吃藥,一直深得江湖中人信賴,受益者更是不計其數。此番聽聞“泰山神針”無故遇害,西山島上的一眾群豪無不震怒,相繼前來靈堂祭奠,都說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謝貽香趕到時,正好是南粵白雲劍派掌門人李思靜率門下弟子前來祭奠,丐幫賀幫主也率一眾長老弟子在旁陪同。只見這饅頭山一帶的丐幫宿地,乃是在一大片空地四周搭建了一圈草棚,如今又在空地當中新建了一間,作為歐陽茶的靈堂。謝貽香曾在蘭州城裡得罪過丐幫,甚至還間接促使了丐幫蘭州分舵的覆滅,如今她為查案而來,自是不想多事,當即遠遠候在一旁。卻見白雲劍派前來弔喪一眾弟子裡,一個三十出頭的冷麵男子漫不經心地回了回頭,目光正好從她身上掃過,頓時便令謝貽香心中一寒。

謝貽香雖不認識此人,但立刻想起白雲劍派中有一位名叫宮子寒的二代弟子,以青出於藍之勢躋身白雲劍派第一高手,聲威猶在掌門李思靜之上,被嶺南武林稱為“嶺南一劍”。江湖中便好事之人將他與先競月的“江南一刀”並稱,說是年輕一輩中的刀劍雙絕,自己卻從未見過,想來多半便是這個冷麵男子。

然而白雲劍派一行人卻始終沒有招呼她,待到祭奠完畢,丐幫賀幫主率眾相送,一路往北去了。謝貽香見靈堂已空,只剩數十名丐幫弟子留在四周草棚裡歇息,這才舉步入內。但見靈堂當中是一張簡陋的竹床,上面擺著一具蓋有白布的屍身,想來便是歐陽茶的遺體,後面才是祭奠的靈牌。除此之外,靈堂角落處此時還有一個皂衣男子在場,看到謝貽香進來,先是一驚,隨即喜道:“是謝三小姐?”謝貽香微一凝神,頓時笑道:“原來是程捕頭。”

原來這皂衣男子乃是刑捕房的捕頭程震地,平日裡只是負責些案頭工作,因其兄“超山挾海”程撼天當年隨莊浩明命喪湖廣,新任總捕頭司徒名傑上任後,便將他歸類到前任的舊臣一派,趁著玄武飛花門此番徵調各部高手,便將程震地與謝貽香等人一同調離,倒不是因為他的武功有多高強。眼見程捕頭在此,無疑是他鄉遇同僚,謝貽香頓時鬆了口氣,急忙向他詢問案情。

那程捕頭平日裡多與刑捕房的各類文書打交道,這回葉定功叫他來協助辦案,倒是歪打正著。他當即說道:“好教謝三小姐知曉,此案已經查得八九不離十了,不出意外的話,殺害歐陽茶的兇手正是近年來一個收錢殺人的江湖刺客,在刑捕房的卷宗裡被稱為‘割喉人’;無論是作案時間還是三名死者咽喉處的傷口,與‘割喉人’之前的幾起案子可謂一模一樣。至於背地裡的作案動機,自然便是僱兇殺人,應當是歐陽茶的仇家花錢僱了‘割喉人’行兇。”

謝貽香不禁一怔,來此之前她還有過多種假設,甚至還想過是丐幫幫主借診病為由,故意設局殺人,誰知到頭來竟是一樁“僱兇殺人”案。她不敢大意,揭開竹床上覆蓋的白布,果然是在畢府見過的“泰山神針”歐陽茶的屍體,咽喉處被人一刀割破,神情卻無比安詳,足見殺人者的手法甚是老辣。

只聽旁邊的程捕頭又說道:“謝三小姐久不在刑捕房,所以不知這‘割喉人’的手段,我平日裡都與案件卷宗打交道,此案定是此賊所為,決計錯不了!至於幕後花錢僱兇之人究竟是誰,若是一一去查歐陽茶結下的仇家,只怕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結果,最快的法子無疑是抓到這個‘割喉人’審問,順藤摸瓜揪出幕後之人。”

謝貽香微微點頭,當即重新蓋上屍體白布,又在歐陽茶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便讓程捕頭領她去看歐陽茶那兩名女弟子的屍體。

話說歐陽茶的兩名女弟子此番隨師父同來赴會,因歐陽茶下榻於丐幫宿處,她們也便住在了附近,乃是離此間半里開外的一間民房內。同樣是在歐陽茶遇害當夜被兇手割破了喉嚨,兩具屍體此時還停放在屋裡,以便衙門裡的仵作驗屍。

謝貽香曾聽歐陽茶的徒弟冰臺透露過,說平日裡為了方便問診,歐陽茶門下的四個女徒弟便共用了“天針鎖命”冰臺之名,此番遇害的這兩名女弟子多半也是“冰臺”,卻並非當日在畢府裡見過的那位。眼見兩名女弟子屍體上的傷口和歐陽茶一模一樣,顯是同一兇手所為,並未發現新的線索,謝貽香也傾向於程埔頭“僱兇殺人”的這一結論,便詢問緝拿兇手進展。

程埔頭不禁嘆了口氣,說道:“這回的‘太湖講武’搞出這麼大聲勢,以至上百個江湖幫派齊聚西山,可謂魚龍混雜、烏煙瘴氣,這‘割喉人’若想伺機混入,那是再是容易不過,說不定便是混在丐幫弟子裡行兇……”

說到這裡,他急忙壓低聲音,小聲嘀咕道:“要我說從案發的前天夜裡此刻,這‘割喉人’多半還沒來得及離開西山,眼下便藏身在這些前來赴會的武林人士當中,可是誰又敢逐一搜查此間的各大幫派?那葉大人擔心引起慌亂,耽誤這次大會,只讓島上的禁軍在暗中查訪,卻叫西門捕頭和徐捕快去了蘇州,和當地衙門裡的捕快全城搜查,可不是瞎費力氣麼?”

謝貽香心知他說的在理,若是過不了葉定功這關,確實不好在此間行事。她便叫程捕頭蓋上屍身,準備回去和葉定功交涉。卻聽那程埔頭又問道:“謝三小姐當年偵破‘撕臉魔’一案,可謂名動金陵,不久前又孤身破了‘人廚’這樁懸案,刑捕房上下都甚是敬佩。眼下歐陽茶這樁案子看似簡單,但有一事我卻始終想不明白,還請謝三小姐指教。試問歐陽茶的仇家花錢僱了‘割喉人’行兇,顯是不願親自動手,從而免去自身嫌疑。既是如此,動靜當然越小越好,卻為何偏偏選在眼下這‘太湖講武’之際,當著全天下武林和親軍都尉府的面行兇?這豈非自相矛盾?”

謝貽香頓時一愣,她今日剛剛接觸此案,一時間倒沒想得這麼深遠,只得反問道:“依你之見,是何緣故?”程捕頭搖了搖頭,試探著說道:“或許是‘割喉人’那邊出了什麼狀況,只能選擇在這時動手,可是依照之前的幾樁案件卷宗,這‘割喉人’行事極為謹慎,應當不至如此弄險……又或許是歐陽茶的這個仇家,是此番來了太湖西山之後,才剛剛才結下的?”

謝貽香聽到這裡,突然靈光一現,脫口說道:“又或許根本便沒有什麼仇家,歐陽茶之所以會在這裡遇害,僅僅是因為他來了這裡。”

那程埔頭一時沒聽懂,急忙追問道:“謝三小姐此話怎講?”然而謝貽香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只是腦海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個模糊的念頭,也不知是不是言思道殘留的神智作祟。當下她只是搖了搖頭,便和程埔頭一同出了屋子。

誰知兩人剛踏出停放兩名女弟子屍體的民房,卻見已有十餘名乞丐一字排開,手持破碗竹棒列隊等候。當中一名衣衫不整、鬚髮皆白老丐開口唱道:“三日一餐冷饅頭,卻見貴人吃酒肉。若能仗義賞口飯,滿門積德又添壽!”程撼天當即呵斥道:“刑捕房奉命公幹,丐幫朋友莫要滋事!”

話音落處,一眾乞丐卻不退反進,紛紛以竹棒敲地,齊聲唱道:“窮鄉僻壤沒吃喝,紅口白牙唱支歌。官家小姐賞大銀,一群叫花樂呵呵!”謝貽香心知是衝自己來的,當下也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道:“不知各位朋友要多少銀兩?”

為首的老丐頓時嘿嘿一笑,朝謝貽香遞出破碗,笑道:“不多不多,紋銀十萬兩,夠重建一處分舵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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