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生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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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那陸將軍哈哈一笑,說道:“商神捕所言極是,實不相瞞,對此末將也一直心懷疑慮。但一來沒有真憑實據,二來這玉門關又沒有衙門,凡是都是以軍法治理,所以不管‘陰山堂’的道士是否在暗地裡搗鬼,只要他們之舉確然是在造福百姓,而且又拿銀子孝敬麾下軍士,末將自然也不便過問。”

卻聽先競月突然冷冷問道:“陸將軍的意思,是你們既然拿了‘陰山堂’的孝敬銀子,即便他們在暗地裡做些不法的勾當,也要替他們庇護?”

這話一出,整個營帳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那陸將軍也是雙眉一跳,隨即變作笑臉,撫須說道:“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玉門關,有些事還不太明白。須知此地乃是異國疆域,我等駐紮於此,此地便是沙場戰陣,從來只認軍法,不講什麼律法。末將雖沒讀過什麼書,卻也聽說過漢高祖當年攻進咸陽,曾和百姓‘約法三章’,乃是殺人者死,傷人、偷盜者獲刑;可見殺人、傷人和偷盜三者,便是律法定罪之根本。而我等行軍打仗的粗人,與敵對戰,自然免不得殺人傷人,若是依照律法辦理,末將麾下的軍士豈非都該問斬?同樣的道理,若是我方掠奪了敵人的糧草軍械,是否也要以律法的盜竊罪拿末將問罪?所以這‘陰山堂’到底該不該查,末將自有判斷。”

謝貽香不禁暗歎一聲,師兄這一開口便要得罪人的本事,她早已是見怪不怪,當下連忙出來打圓場,笑道:“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戰場間瞬息萬變,必要時就連軍法都可以不顧,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律法了。如今陸將軍奉命駐守在這玉門關,十萬駐軍雖然干戈未起,亦是身在戰局之中。所以其間一切決斷,自然要由陸將軍做主,我等絕不敢胡亂干涉。”

聽到這話,帳篷裡一干將領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謝貽香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還請陸將軍莫要誤會,此番我爹叫我來查‘玉門走屍’一事,小女子當然不敢怠慢,到底還是要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同時也是給在座的諸位將軍一個交代。所以‘陰山堂’道士的趕屍之謎,以及他們在暗地裡是否還存有其它勾當,小女子都要找出真相,查個水落石出。至於事後應當怎樣處置‘陰山堂’的道士,是要捉拿問罪還是不了了之,自然也是由陸將軍全權決斷,我等絕無二話。”

那陸將軍當即拊掌大笑,說道:“說得好,謝三小姐不愧是將門虎女!你說的一點沒錯,若是能查清‘陰山堂’的底細,也算是了卻了我們的一樁心病。至於事後應當如何處置,末將再視情況而定。”說罷,他略一思索,又說道:“說起來謝三小姐來得倒巧,後天便是本月初七,‘陰山堂’一早便送來了這個月的趕屍清單,記得好像共有一十二具屍體。屆時末將便親自陪同三位,到玉門關的城牆上親眼看看那支趕屍隊伍。”

當下三人對望一眼,都點了點頭,便向陸將軍致謝。那呂師爺連忙吩咐軍士安排宴席,要好生款待三人。眾人又隨口聊了幾句,不料先競月又突然問道:“而今天下太平,西北並無戰事,但諸位將軍今日卻在營帳中推演沙盤,分明是在備戰,不知卻是何意?”

這話一出,整個營帳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先競月身上。過了半響,那呂師爺才出來打了個哈哈,說道:“三位誤會了,陸將軍治軍甚嚴,眼下雖是閒暇之期,軍士們也不可疏忽大意。今日召集眾將推演沙盤,不過是軍中例行的規矩罷了。”

先競月卻直視那陸將軍的雙眼,淡淡地說道:“若是如此,倒是在下多心了。”那陸將軍徑直迎上先競月的目光,淡淡地說道:“謝三小姐的這位師兄,眼力倒是毒辣得緊,想必也是一號人物。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不等先競月回話,旁邊一個將領已介面說道:“陸將軍久居軍旅,並不熟悉江湖上的事,謝三小姐師兄妹二人,在江湖上的名頭可是不小。嘿嘿,試問‘紛亂別離,競月貽香’的大名,江南武林誰人不知?眼前的這位年輕公子,想必便是人稱‘江南一刀’、‘十年後天下第一人’的競月公子。除此之外,這位競月公子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便是皇帝麾下親軍都尉府的統辦。”

這話一出,營帳裡的一眾將領當場譁然開來,就連那陸將軍也是臉色微變,脫口問道:“你是親軍都尉府的統辦?”先競月心中暗歎,他一直不肯亮明身份,便是擔心眾將士會有這般反應。要知道親軍都尉府直屬於皇帝的隱秘衛隊,專門在暗處刺探臣民的隱私,若是遇到有人心懷不軌,立刻便會上報給皇帝,所以世人一聽到“親軍都尉府”的名頭,無不談虎變色。而這玉門關更是軍機要地,以陸將軍為首的駐軍聽說親軍都尉府有統辦前來,難免會起猜忌,還以為是皇帝動了什麼心思,這才派人前來刺探。

只可惜先競月的身份到底還是被認了出來,當下也只得承認。一旁的謝貽香連忙解釋了半天,可謂是費盡唇舌,才終於讓陸將軍等人相信先競月此行並非是由皇帝授意。然而眾將領既然知道有親軍都尉府的統辦在場,一個個都是如臨大敵,再不敢多說一句話。最後還是由陸將軍打破僵局,問道:“方才先統辦詢問末將,今日為何要在營帳中推演沙盤,莫非統辦大人當真不知?”眼見先競月緩緩搖頭,他才冷笑一聲,搖頭道:“既然先統辦並不知情,軍機大事,末將也不敢胡言亂語。想來在不久之後,先統辦自會明白其中緣由。”

如此一來,三人雖然心中好奇,卻也不便再問。而陸將軍也不再留三人吃飯,便派軍士將他們一路送出軍營。先競月一路上都在思索陸將軍所謂的“軍機大事”究竟是指什麼,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最後只得作罷。待到三人回到客棧歇息片刻,便在街上找了間飯館吃午飯,重新聊起“玉門走屍”一案。

這一回三人倒是學了個乖,之前在峨眉山上和蘭州城裡,那寧萃分明都曾暴露過行蹤,可見她與商不棄訂下賭約之後,其實一直都躲在暗中窺探。而且不久前寧萃屠盡丐幫蘭州分舵後,還在地上留下了謝貽香和先競月的名字,可見她早已知道兩人的介入,卻絲毫不以為意。

既然“陰山堂”的趕屍隊伍要等到後天夜裡才會出現,何不趁此機會在這玉門關一帶搜尋,看看能不能把躲在暗處的寧萃給揪出來?

謝貽香提出這個法子後,先競月和商不棄都極是贊同,當下三人便分頭行事,商不棄去往街道外面的義莊查訪,調查“陰山堂”道士趕屍之謎;謝貽香則是再去軍營中求見陸將軍,讓他派麾下的駐軍相助,通緝一個二十來歲年紀、攜帶油傘的漢人女子;而先競月卻是孤身前往長街上“陰山堂”的那間門店,打算探一探“陰山堂”那些道士的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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