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起了毛毛細雨,街上的行人們的熱情絲毫沒有被澆熄。
但凡家裡有去科考的人都齊齊擁到了縣學門外焦急的等待著。
沈華灼靠著馬車朝前面看了一眼,只見臺階下人頭湧動,其勢堪比現代的高考、國考各種考。
“考生入場!”突然鳴鑼一聲,諸多趕考的人立即排成了一長隊,挨個的往縣學裡走。
雲小樹朝兄嫂兩人點點頭,整理衣冠穩步前行。
該做的事都做了,該背的經綸都背了,現在把命運交給上天!
他神情平靜,只是剛上臺階卻被一人猛地撞下。
“嘶……”雲小樹不察之下,被撞得晃盪了好幾圈,雲鬍子上前扶著他才穩住了。
沈華灼心神猛跳快速朝那人看去,他跑得飛快,還不待她看清楚,已經消失在巷子盡頭,她心裡不由蒙上一層疑雲,沒來由得堵得慌。
“有沒有受傷?”她上前察看。
雲小樹拍拍衣襟安慰她:“大嫂別擔心,我沒事,可能他有急事才這般著急。”
再次鳴鑼一聲,考生全部進了縣學,厚重的大門發出古老的“吱嘎”聲,從裡面合上了。
聽著響亮的落鎖聲,沈華灼心中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用力攥緊了雲鬍子的衣袖,她心神不寧,腳下青色繡花鞋不停的在地上踩著,將一片剛落的玉蘭花輾成了碎屑。
雲鬍子不知道她為何這般,猜想她大概太擔心小樹了,便輕輕拍了拍了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對小樹的能力他還是信任的。
一陣春風襲來,清風徐徐送爽,沈華灼壓下心頭煩躁,剛想靠在馬車上眯會兒,卻聽得縣學裡響起一陣騷動聲。
接著便有幾名官差推搡著一人走出來:“大膽雲含章,居然敢夾帶,活得不耐煩了吧你。”
“就是,今日裡要不是縣太爺念在與你有同鄉之誼,你就慘了。”
沈華灼身子一僵,雲含章便是小樹的大名。
雲鬍子摟緊了她迎上前去。
“小樹……”
雲小樹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臉上一片灰敗之色,對他們的呼喚也置若罔聞。
“這是怎麼回事?”雲鬍子嚴肅的道。
“怎麼了?哼,問他自已。”官差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要走。
回頭看看雲小樹,他那樣大概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吧,沈華灼連忙掏出些碎銀子,塞到官差手中。
“差大哥……”
看她這麼懂味,個子矮的官差簡明扼要的把事情說了。
大概就是他們在裡面例行公事檢查學子們身上是否有夾帶的時候,卻意外地在他身上查出一張小抄。
“不,不可能,不是我……”雲小樹聽到說他夾帶才抬起頭來,眼圈通紅。
“那紙條可還在?”沈華灼根本不相信雲小樹會夾帶。
就連傅青淵替他請的先生都說過他的能力考中秀才完全沒問題,他何必多此一舉?
“自然還在,只是那是證物,要等到明天上交縣太爺。”
“你們快走吧,再留下去考官看到生氣了,到時候連縣太爺的面子都不給了。”
另一人也連連嚇唬他們:“對對對,童子試夾帶可要要帶枷遊街示眾的。”
科考舞弊之人,皆是要受懲罰的,輕則取消當次考試資格,帶枷示眾,重則這輩子都休想再考。
“走吧。”沈華灼示意雲鬍子扶著雲小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