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上了薛銘,解釋清楚以後才知道,她同意前來相親,也是在為自己被老爸自作主張定下來的婚姻做最後一擊。
在回國以前她就知道家裡幫她訂了一門婚事,她百般不願意。用她的話來講,現在都是什麼社會了,她一個出國留學回來的現代女性連婚姻自由的權利都沒有
她用盡各種辦法和薛老爺子爭取到了一次相親的機會。薛老爺子給了她一週的時間,說只要她對相親物件滿意,就能取消即將到來的訂婚儀式。
於是,她興致勃勃地來相親,想著不管遇到的男人是誰都要藉此為理由向家裡發起反抗和挑戰。
她沒想到遇到的是我,我還帶了一個所謂的女朋友。
那天晚上我帶著林樂怡去解釋,二人碰面以後我迅速把林樂怡支走,薛銘向我說明了一切,最後嘆了一句:“看來老天爺都不讓我反抗家裡的安排,一切都是命運的無力感。”
“你也別這麼悲觀,要不我就配合你演一場戲,騙騙你家老爺子”我問。
她搖了搖頭說:“沒那個必要,咱們兩個試過沒可能。何況你也知道我那個不著調的弟弟,他已經夠讓我老爹生氣了,再加上一個我,說不定能把老頭氣住院。既然當時我說過只要相親不如意,就同意老爺子的安排,自然會說話算數。我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從小享受的就是別人沒有的經濟待遇和疼愛,長大以後順應家族需要,該聯姻的聯姻,該犧牲的犧牲,我不想再反抗了。這一切也說不定是最好的結局。記得,我訂婚那天要來,帶上你這個真的或假的女伴兒。”
那天晚上,薛銘把訂婚請柬遞到了我面前。
我真沒想到我第一次認真的初戀,就以這麼搞笑的形式結束了。
但細想一下,我與薛銘真的不合適,兩人彼此的相互吸引根本沒有持續多久,就發現彼此之間不來電,沒必要再強迫自己。
薛銘是女人當中少有的,能在戀情結束以後和我保持朋友關係,所以我也很看中這份感情,只不過一想到她要走進她不喜歡的婚姻,心裡堵得難受。
在她的訂婚宴上,我需要有一個女伴,我毫不猶豫的約了林樂怡。看到她換上禮服,在我眼前變得更加驚豔,那一瞬間我挪不開眼睛。
她帶著淺淺的職業的笑容看著我問:“怎麼樣”
語氣裡有一點不安,我點了點頭,她才鬆一口氣。
她以為我這樣做只是為了出一口氣,彌補一下自己失去薛銘的失落,我沒過多解釋,她這樣認為也好。至少不要以為我對她是一見傾心,非她不可。
直到在宴會上遇到了她的前夫,我才又升起深深的想要保護她的心思。
心裡對那一對男女是說不出來的厭惡,一個小三兒上位的女人,還能在原配面前耀武揚威,簡直無恥。
薛銘倒在配合我演了一場戲。
在中間休息的時候,她走到我身邊晃著手裡的酒杯對我說:“你選擇的這條路也任重道遠,先不說你家老爺子同意不同意,就算是這個女人本身,對你似乎也不感興趣。”
我的心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猜了,站在一旁的薛銘都能看懂
她一看我的眼神就猜出我的想法,悠哉地說:“我能幫你的就到這裡了,一切都寫在你自己臉上了,努力吧受過婚姻重傷的女人,想要動心沒那麼容易。”說完她揚長而去,留下我一個人舉著空酒杯悵然若失。
不行,我一定要儘快把林樂怡拿下來,時間久了兩人之間的感覺或許就變淡了,到時更難。
我在心裡暗想。
追女人和做專案是一個道理,越快做下來的可能性越大,拖得久了變數太大。雖然我不是正經的商人,但是跟著老爸耳燻目染這麼多年,多少能看出點門道。
當天晚上宴會結束,我就找了個理由請她去了我傢俬藏的酒窖。
我老媽當年多少也算名媛一流,外祖母家留在帝都的固定房產有三五處,全部交給我媽媽打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何家的。
這一處是老媽最愛,我小的時候來過。長大以後,老爸又娶了第二任老婆,我才把這裡當成自己的避難所,收拾得很乾淨,而且酒越收藏越多。
如果非要把我家在帝都商圈定個位,那就是處於土豪和土包子之間的暴發戶。有一半是傳承,來源於我媽,有一半是暴發,來源於我爹。
所以在我家,有一種很奇怪的氛圍,那就是這兩種氣質的相互衝擊和碾壓。我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大概也是這兩種氣質的產物吧。
到了藏酒的地方,我看著她竟然調皮的想翻牆,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主,就像一個冰雕美人兒在自己面前復活一樣。她的這種不安分讓我覺得她帶了點活人氣兒。
原來和她相處時,她的得體讓我感覺像蠟像。
藉著酒勁兒,我和她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一點一點試探著她的底線,忽然發現酒後的她才更加嬌俏可愛。
人和人的交往,真正起作用的應該是廢話吧。那天晚上,我們都喝了很多,記憶裡說了一堆可有可無的廢話。
我是半醉半醒,她也是。
這種狀態下最適合說廢話,也就是這堆廢話讓我知道,在她風輕雲淡的背後都隱藏著什麼樣的經歷。
她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說明在某些時候她對我還是信任的。
早上起來時,她還在熟睡,我看著她微皺著的眉,看著晨曦的陽光透過薄紗照在她臉上,看著她好看的唇形,莫名生出一種想保護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