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呼鹿縣西出口一個糧油店門口,坐在三輪車上昏昏欲睡的車伕老張頭打著哈欠準備要收攤回家了。
這個時間的呼鹿縣除了市場門口的兩家燒烤攤子還有人,其他地方人不多,老百姓不是在家裡聽廣播,就是早早睡覺了。
市場那地方有幾個年輕人出車,他這個歲數去和人家搶生意,拼體力拼不過人家,所以,就待在這裡撿活。
當他抬頭猛的看到大樹下有個黑影時,嚇得他潛意識的摸了摸衣兜。
衣兜裡只有三五塊的零錢,但這麼一摸更多的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
剛才足足有十多分鐘的時間裡,劉輝已經暗中觀察了他幾分鐘,老頭乾瘦乾瘦的樣子,雙眼有些深陷,看起來精神頭挺好,所以,劉輝一下子就想起來剛剛死去的老爹。
他剛才一直跟在丁凡後面,老遠的看著他和左龍打在一起。
和丁凡在福祥酒樓經歷了那次火拼後,他找幾個道上的兄弟打聽了下,孟三這傢伙在呼鹿縣混的風生水起的,方方面面人的都給面子,暗地裡有有群小弟,控制著幾條線的客車運輸路線和煤炭運輸行業,不少人手上都有命案,左龍更是他最神秘的兄弟,不到關鍵時候不用他。
丁凡跪在地上被把指甲時,他倒是想過去了,可那會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孟三是不是也在林子裡偷看呢,帶了多少小弟?如果自己出去了,那就等於自己和他們公開宣戰了。
從酒樓裡發生的事來看,孟三他們陰險狡猾,丁凡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他還是個新人,而且對方都隱藏在暗處,一旦都豁出去了,丁凡真就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加上他本身就不喜歡警察,所以最後還是忍住了,一直在看著丁凡遭罪。
“給你,別墨跡,那邊有個人,拉著他給我送市場裁縫店去,就新開的那家。”劉輝和驚魂非定的老張頭說。
他遞過去一塊錢,讓老頭現在去拉人去。
老頭往西面看去,一個人影也沒看到,但劉輝長得一臉兇相,出手又大方,他略遲疑後推著三輪車就西面走,劉輝看他沒要錢,趕了幾步,把錢硬塞到他手裡。
這老張頭還想去看看沒人就回家呢,可拿了這麼個人的錢,要是不給人家辦好事,劉輝一急眼,他肯定就得遭殃了,所以,他馬上恭維著說:“小夥子,你放心吧。”
這件事還真的感謝他細心找人,否則早就摔倒在水溝裡的丁凡估計不是流血而死,就是被孤狼野狗給吃了。
血淋淋的丁凡老張頭是不肯拉的,可他總感覺剛才突然出現的劉輝很神秘,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這種人交代的事更得辦好,否則哪天他再突然冒出來,自己這個活就別想幹了。
躺在車子上的丁凡費勁的抬了抬頭,眼睛被打成了一條縫,血糊糊的,也懶得睜開了。他現在剛醒,但是感覺渾身疼的難受,馬上又閉眼睡著了。
趙小嫻剛找好了個店鋪,草草的開業了,本來想都弄利索了,再高高興興的請丁凡過來看看,沒想到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靠著手電光亮,她看到丁凡渾身血淋淋的,死一般的躺在三輪車上,馬上咬著手指頭著急的哭著說:“丁子,丁子,這是咋的了啊……”
聽著熟悉的聲音響起,丁凡費力的活動了下身體,馬上又疼的哎吆了兩聲,緩了半天才喃喃說道:“沒事,手指頭挫著了,去醫院吧。”
幸好趙小嫻以前跟著白狼見過不少打打殺殺的現場,又聽他說的輕鬆,終於鬆了口氣,她回去拿了錢,和老張頭向著縣醫院快速而去。
醫院裡那些外科大夫,尤其是晚上經常值班的,經常能碰到這種打架鬥毆的病患,處理起來還算有經驗,給他檢查了一頓,認真包紮了手指頭,安慰趙小嫻說:“十指連心呢,得好好消消毒,遭點罪吧,沒感染了就不錯了,過段時間長出新的就好了。”
回到她店裡,趙小嫻費勁的把他扶到店後面兼併的臥室裡,輕輕的放在了床上,關切的說:“身上這麼多傷,我給你倒熱水去,把去痛片吃了。”
丁凡側躺在枕頭上,剛想說這事別讓鄰居什麼的看著,可一動就疼的難受,於是咬著牙又躺下了。
吃了藥,丁凡知道這種藥片起作用,就是緩解疼痛也得半個時後,疼的難受的他翻來覆去的,根本就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