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高老科長,更是玩味的捻著下巴,一雙講原則的目光看著崔林,若有所思的說:“不管他是不是私自行動,但丁凡是成績突出局裡才提拔的,要是馬上再弄成反面典型,局裡的面子恐怕……”
崔林沖著馬龍飛點了點頭,想說的話很多,可竟然一句話沒說出來,轉身就走,差點碰到劉德時,沒好氣的說:“劉大,你們其他幾個隊的工作都好好抓抓,這一天就沒別的事幹了嗎!”
一個大局長能這麼說他,足以看出啊崔林大有上當受騙的感覺,但委屈還說不出來,只能指桑罵槐了。
再說丁凡去了李玲副縣長辦公室,她正和周平在喝茶談工作的事。
他倆現在已經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這一點也不難理解,周大記者畢竟在地區工作,接觸的事物自然比呼鹿縣高了不少,人脈方面也有優勢,李玲平時還在自學文化知識,準備考研究生,學歷高了自然還能提拔,再提拔的話可能就要去地區了,呼鹿縣最多才四個正縣級領導崗位,這時候的她正需要有個在地區工作,而且還耳聰目明的朋友。
兩人的友誼是因為丁凡引起的,但又共同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夥子,原因不用多說,周平把他看成少年老成的精英,李玲也沒少聽姐姐李敏說丁凡的事,一見了他自然就和顏悅色,喜上眉梢。
丁凡看出來他倆毫無罅隙,正聊的開心呢,說了自己當上隊長的事,就站在那裡不動地方了,李副縣長這點事還看不出來?就關心的問:“小丁啊,你當官了,提拔了不是好事嗎,怎麼還上火了呢?”
這會,周平也看出來了,他強打精神的笑臉上掛著淡淡的淚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縣長,周大哥,你們幫我出出主意吧,馬局讓我來的,說……”丁凡看著他們親切的說。
他先推出去了馬龍飛這個李玲的姐夫,然後從頭到尾講了李大義家的情況,至於他家裡多麼困難,還有他對著一子一婿遺像唉聲嘆氣的淒涼和無助場景娓娓道來,只說的自己淚眼朦朧,聲音哽咽。
他是低著頭說的,在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時,他才打住了不說了。
是李玲。
“小丁啊,這家人也可憐了,嘖嘖,我下基層檢檢視到過幾家人有生活有困難的,可也沒有這種的啊,那麼多事都都碰到一起了,現在這個老民警又死了,你說這不是塌天了嗎,他死了倒是不用受罪了,老伴、女兒和孩子呢?唉……”她眼眸裡放著慈祥的光芒,無比傷感的說。
周平在這方面更是個感性的人,心裡一直在靜靜的聽著,那種傷感那種震驚一直在心裡醞釀著,找了個機會插話說:“我見過這個老李啊,看著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怎麼可能幹壞事呢,我感覺不可能。”
就在他懷疑這件事時,丁凡贊成的說:“對唄,咱先不說他乾沒幹壞事,現在他死在了火場上,火場不就是搶救國家才財產的戰場嘛,
人死不能復生,誰也不能往死人身上栽贓不是……”說到這裡,他轉頭看著李玲,發現她低著頭,正用手絹擦著臉頰,知道她肯定是同情英子母三人呢,接著說道:
“這要是再追究起來沒完,這一家殘疾的殘疾,老的老,小的小,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唉……”
他這句話又深深的刺痛的李玲善良同情的心,馬上擦了擦眼淚說:“那絕對不可能的,我就是負責全縣科教文衛和婦女工作的,這個事絕對不能不管,但是呢……”話雖然說出去了,她心裡也有計劃了,可一想到把這一家人給照顧起來,長年累月的花錢是少不了的。
這時候她也沒必要隱瞞實際情況了,要是單獨解決李大義的老伴還好,縣婦聯和殘聯去給做個鑑定,看看能夠的上幾級殘疾,然後申請正式列入殘疾人行列,政府每個月給發伸過補助就可以了,雖然每個月才十幾塊錢,但至少能吃上飯了。
剩下的問題就是英子和囡囡了,她們小的在上學,大的因為有毒癮,就算是有錢有物,只怕她照顧不好自己的孩子,那樣的話事情還是不行。
“唉,領導也有犯愁的時候啊……”丁凡一直站在那裡,身體微微前傾,保持著一個謙虛的姿勢,心裡嘀咕著,真就有些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