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下下之策。”微濃連忙阻止道:“也許祁湛的訊息還沒打聽出來,你自己先被捕了。”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一直呆在客棧裡?”瓔珞急得幾乎要抓狂,險些落下淚來。
微濃也是心煩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瓔珞見她也是一臉鬱色,便趴在桌子上不再說話,半晌,輕聲地問:“你到落葉城時,祁湛一眼就認出你來了……你們從前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微濃回憶片刻,如實回道:“據他自己所說,是前年冬月在燕王宮,燕王聶星逸的壽宴之上。當時……”
等等,燕王宮?聶星逸的壽宴?微濃倏然想起一個人——楚國太子太傅嚴朗,如今的寧國紫金光祿大夫沈覺!去年聶星逸的壽宴,正是他率眾前來禮賀!眼下他在寧國身居要職,而云辰又是朝中新貴,他們必定見過!
沈覺從前是楚璃的老師,憑他對楚璃的瞭解,一定能分辨出雲辰是誰!也許,他還見過祁湛也未可知!
這念頭一起,微濃便再也坐不住了,忙對瓔珞道:“你在此坐著,我去去就回。”言罷不等對方反應,立刻推門跑了出去。
微濃在黎都策馬而行,一連問了三人,才打聽到了沈覺的住處。只可惜紫金光祿大夫的府邸沒那麼容易進去,她被擋在了門外。
門童讓她自報家門。她不能說“暮微濃”,畢竟曾是一國王后,唯恐寧國人聽說過這個名字;要說是“夜微濃”,又怕沈覺反應不過來;斟酌片刻,她報了“聶星顏”。
這是燕王給她賜的名,但公主的閨名向來不外洩。世人大多隻知她的封號“青城”,並無幾人知曉這個名字。可沈覺曾任燕楚聯姻的求親使,自然會記得她的閨名。
果不其然,門童將這個名字報上去之後,她便被請進了門廳。沈覺急匆匆趕來,見她來此,難掩驚訝之色。
微濃起身見禮,還是喚了他現在的身份:“沈大人,一年多未見,恕我冒昧叨擾了。”
沈覺仍舊處於訝然之中:“您竟然來了黎都?”
“說來話長,您應該聽說過,我如今已是廢后了。”微濃長話短說。
沈覺點點頭,欲言又止:“但我以為,廢后只是個藉口……聶星痕會把您留在燕王宮。”
“原來您都知道了。”微濃自嘲地笑笑。
沈覺也不隱瞞,如實道:“前年我從燕國返程時,聶星痕親口說起的。”
“他倒是不瞞您。”微濃又一聲哂笑,也不知是在嘲諷誰:“後來又發生了許多事,他才肯放我離開。”
沈覺聞言,面上浮起幾分難言之意,像是在擔憂什麼。他沉吟一瞬,才道:“不瞞您說,寧國即將面臨一場大變,未免您被捲入利用,我勸您儘早返回燕國。”
“我知道,寧太子薨了。”
“不止這麼簡單。”沈覺一言掠過,有些急切之色:“您若有不方便之處,我可以派人送您回去。”
微濃搖了搖頭,苦笑:“我尚未表明來意,您就急著送我走?”
沈覺蹙眉,沒再說話。
“我是來想向您打聽一個人,雲辰。”微濃徑直開口。
聽到最後兩個字時,沈覺的面色更加複雜:“您見過他了?”
微濃點點頭:“見過了。想必您也該明白我的來意了。”
沈覺沒有即刻表態,又問:“他看見您了嗎?”
“嗯。”微濃面色黯然。
沈覺見她這副表情,眉頭才稍稍舒展:“我知道您想問什麼。倘若您還信得過我這雙老眼,就別再惦記此事了。雲辰他既不是太子殿下,也不是譽侯殿下,他與楚王室也沒有半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