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祁湛便來找微濃,說要陪她四處看看。簡風自然跟著,三人在黎都逛了一整日,吃喝玩樂很是盡興。待到晚間,祁湛又是告辭而去,第二日白天再突然出現。
接連四五日都是如此,微濃便開始懷疑了,逮到個機會將他拽到自己屋裡,悄悄問道:“祁湛,你不會是來殺人放火的吧?怎麼每天都是晚上消失,白日又出現?”
“不是。”祁湛難得地正經:“我是來辦正事的。不殺人不放火。”
“既然是正事,你為何不讓瓔珞跟著?”微濃追問。
“因為不適合她。”祁湛不欲多言的樣子:“倘若瓔珞真得追到黎都來,你替我擋著。”
“這麼絕情?”微濃忍不住試探:“我看你對瓔珞……”
“她是我師妹,僅此而已。”祁湛板著臉解釋。
微濃想起瓔珞的執著追隨,感到祁湛實在是無情,正打算再替瓔珞說幾好話,祁湛卻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字條,遞了過去:“你不是想擺脫簡風嗎?將這張字條交給他,教他回燕國去給聶星痕通風報信。他不但不會死,反而救駕有功。”
微濃疑惑地接過字條,開啟來看,上頭赫然是墨門的刺殺計劃!墨門要殺聶星痕!微濃大吃一驚:“這訊息是從哪兒來的?”
祁湛挑眉:“你忘了我是墨門中人?”
“你不是脫離墨門了嗎?”微濃疑問。
“你聽瓔珞說的?”
微濃點了點頭。
“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其實我沒有脫離。”祁湛頓了頓,似在斟酌該如何解釋:“總之墨門的事務我還是會知悉,但不再執行任務了。”
微濃聽了這解釋,卻仍舊不能放心:“既然你還是墨門的人,又為何要給我這訊息?”
“因為墨門也是受僱於人,有人要買兇殺他。我們還是會去行刺,但是成是敗,另當別論。”祁湛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微濃沉吟片刻:“你這是在賣給他人情嗎?”
“不是。我是在還你的人情。”祁湛頓了片刻,又道:“不過你也可以提提我的名字。萬一以後我有事相求,也許真會讓他還這個人情也說不定。”
微濃沒再接話,她手中捏著這字條,心裡便如同火燒一般焦灼著。究竟是誰僱傭墨門行兇?可聶星痕的仇家實在太多了!真要細算起來,聶星逸、明氏、赫連氏、還有楚王室……更別提朝中那些他得罪過的大臣了。
不可否認,祁湛這個計劃甚好。簡風帶著這字條回去,必會得到嘉獎,她也能從此擺脫聶星痕的監視,聶星痕說不定也能逃過一劫。
想到此處,微濃當機立斷:“好,我這就去告訴簡風!”
“看來你真得很想擺脫他。”祁湛有意無意地評道。
微濃沒應他,拿著字條就去隔壁找簡風了。祁湛足足等了她半個時辰,才等到她回來,他看她的表情,便知事情辦妥了。
祁湛心情莫名地好起來,故作孟浪地問:“簡風這一走,你可就與我‘朝夕相對’了。他也能放心?”
微濃抿唇笑著,沒有接話。
祁湛又問:“你是怎麼說動他的?”
“因為我來了。”人未到,聲先至,一個脆生生的女音突然接了話。
緊接著,只見瓔珞從微濃身後閃了出來,朝祁湛眨眨眼:“因為我對簡風說‘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祁湛的’,於是他就放心走了。”
祁湛看見瓔珞,霎時沉下臉色。
瓔珞有些怕他,便往微濃身後躲了躲,哼哼唧唧道:“你說你來黎都辦事,兇險萬分,不讓我跟著。可我聽微濃說,你整日都是陪她吃喝玩樂!”
祁湛聞言薄唇緊抿,又轉而去看微濃。他的惱色顯而易見,那微眯著雙目生氣的模樣,竟讓微濃再次想起了聶星痕。
難道是擔心他遇刺的緣故?微濃趕忙揮去思緒,對祁湛乾笑一聲:“我說得也是事實,對吧?”
祁湛冷然一笑,面沉如水地道:“既然你將她帶過來,那你就負責招呼到底吧!我走了。”他說完,竟真得拾起佩劍起身,作勢出門而去。
微濃和瓔珞齊齊攔住他,後者亟亟道:“你想要我死心,也得給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吧?我好歹也是個女殺手,什麼場面沒見過?你到底來黎都辦的什麼事,為何我不能跟著?”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祁湛諱莫如深,只給出這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