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寅扭了扭脖子,忽然自言自語道:
“你只有十五分鐘。”
說罷,他便閉上眼,再睜開時,整個人頓時恢復了以往冷漠的氣質。
李維寅深吸了口氣,看向四周,一時間,無數繁亂冗雜的資訊開始在腦海中奔騰翻湧。
他的意識宛如精密的電腦,準確地將雜亂無章的資訊分類篩選,將一個個天馬行空的資訊點串聯起來,形成了有用的線索。
很快,他便將目光鎖定在了緊挨著隔壁校長室的牆面上。
那面牆上貼了隔音板。
李維寅微微眯縫起眼睛,徑直走到山長室正中的辦公桌前。桌上的物什擺放得很是凌亂,沒有規律。他俯下身,研究了一番桌上灰塵分佈的面積,發現桌子靠外側的半邊幾乎沒什麼灰塵。
堪堪掃了幾眼,他便轉過身去,望向自己背後的另一堵牆壁。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面看似空無一物的牆壁,過了一陣,視線下移,看向了牆上安裝的三孔插座。
李維寅轉過身,將辦公桌內裡的抽屜逐個拉開,在最裡層的抽屜找到了一把鑰匙,放在手中稍稍掂量了一下,徑直走向了角落處的儲物櫃。
這個儲物櫃裡放置的都是些從入學新生身上沒收過來的物品,雜七雜八的,以各式各樣的手機居多。
他將鑰匙插進鎖孔,將儲物櫃開啟,一眼便望見了放在角落處的那本《錫人》。
李維寅沒有理會。自顧自地伸手拿起一臺手機,視線掃過螢幕,又將其放下,拿起另一部,又掃了一眼,揣進兜裡。
透過螢幕上的指紋殘留篩選出四五部沒有設定開機密碼的手機後,將它們統統揣進口袋裡,確認從外面看來不會太過於鼓囊、引人注意後,李維寅便打算關上櫃門。
在將櫃門關上之前,他略略遲疑了一下,又將櫃門重新開啟,將角落處的那本錫人藏進了懷裡。
隨後,他便回到辦公桌前,將口袋裡的手機盡數掏了出來,五臺手機中只有四臺還有剩餘的電量,一臺已經開不了機。他取過一臺蘋果手機,開啟了相機模式,將鏡頭對準了方才那面有三孔插座的牆壁,在手機螢幕的攝像畫面中,三孔插座接地線的位置泛起微弱的紅光。
李維寅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四下望了望,從筆筒裡取出一隻鋼筆,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走到插座前,小心翼翼地將筆插了進去,輕輕一攪,挑出了一顆米粒大小的微型攝像頭。
將攝像頭放在指尖仔細摸索,李維寅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向書桌沒有灰塵的那一側,臉上流露出幾分嫌惡的表情。
他將攝像頭揣進褲兜,又坐到辦公椅前,想了想,按下了電腦的開機鍵。
啟動畫面讀取完畢,彈出來的卻是輸入密碼的視窗。李維寅愣了愣,皺起眉頭。
他抬眼看了看時鐘,還剩下十來分鐘。
李維寅抿抿嘴唇,抬起鍵盤湊近光源處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特別明顯的按鍵規律——除了鍵盤右邊的九宮格油漬特別明顯以外。
——電腦密碼有很大機率是純數字。李維寅很快便下了判斷。
但是光憑這條線索,很難推測出真正的密碼。李維寅沒有足夠的時間,對山長劉兵虎也沒有足夠的瞭解。他在辦公桌的一角看見了一副相框,上面有劉兵虎和她女兒的合照,照片裡的女孩看起來只有六七歲。李維寅猜想密碼或許是她的生日,但他沒有辦法在五分鐘內推理出這個女孩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