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太對勁。”
梁教官額頭滲出冷汗來,又用電筒照了照煩悶室四周,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他轉頭問:
“他上次說話是在什麼時候?”
“沒說過話。”那教官嘟囔:“以往我看那些個學生禁閉,他們倒是愛嚷嚷,不過這個傢伙自打進去以後,一句話都沒說過,跟個啞巴似的。”
“那他有做過什麼嗎?”
“也沒什麼啊?這兩天他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拉屎都很少見。也沒有鬧過什麼么蛾子。”
“這也太奇怪了。”
梁教官吶吶道:
“難道他是在裝病?”
“山長不是說了嗎?被關在煩悶室的學生肯定會想辦法出去,裝病也不奇怪吧。”
“不對勁,還是不對勁。”梁教官喃喃:
“那也不至於一聲不吭的。”
說著,梁教官打定主意,一手握緊了戒尺:
“老王,把鑰匙給我,咱們進去看看。”
“這樣真的好嗎?”
“確認他沒死就行。現在他還沒簽字,死了咱們書院要承擔責任的。”
“也行吧。”王教官一邊在桌子上摸索著煩悶室的鑰匙,一邊嘟囔:
“反正他餓了這麼多天,咱們又是兩個人,他也搞不出什麼大事。”
鑰匙插進了鎖孔,兩人把鐵柵欄拉開,小心翼翼地往煩悶室裡走。剛行了兩步,梁教官腳下便踩到了些許黏膩的事物,一陣惡臭傳來。
“靠,這裡怎麼有屎?”
“我不知道……”王教官愣了愣,看了看腳底新買的鞋子,不想弄髒,猶豫著要不要跟著進去。
梁教官並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徑自走到那床被子前,用手拈起一角,右手的戒尺隨時就位,左手猛地一扯——
他瞪大了眼睛。
被子蓋住的不是人。
是那隻橫倒在毯子上的糞桶。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他大喊了一聲“守住門口”,猛然扭頭望向了煩悶室裡原本放置糞桶的那個角落。
在黑暗的光線中,一道殘影襲來。
梁教官本能地抬手去擋,隨著一陣磕碰聲,那並不算沉重的物什在他手臂上攤開,爆綻出無數漿液,梁教官扭頭不及,被糊了一臉。
口鼻處傳來濃郁到令人窒息的糞臭味,眼睛傳來火辣辣的疼。
他瞬間意識到,那是他特意放在煩悶室裡盛放著發黴食物吸引蚊蟲給學生製造恐懼的塑膠碗。而碗裡裝滿了糞便。
梁教官暴怒地大喊起來,在這本就陰暗的環境,視力受損,目不能視,只能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巨力,整個人都被撲倒在地,眼鏡摔到一旁,就連戒尺也脫手飛出。
王教官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急忙衝上前去要幫忙。那學生的動作卻快得驚人,直接抄起地上那隻被倒空的糞桶往王教官身上擲去。
王教官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側身閃躲。趁著這短暫的當口,時左才已經摸到了地上的戒尺,整個人飛撲到還在地上掙扎的梁教官身上,乾淨利落地用一記剪刀腿鉗制住他的上半身,將戒尺的一頭環在手臂上肘,攥住另一頭卡在梁教官脖子上猛然用力。
梁教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王教官急得如被火燎的螞蟻,破口大罵著衝上前去:
“操你媽的!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