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時左才直接點進了一篇半年前的公告,將那個PDF格式的檔案下載下來。開啟時,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名字映入眼簾,拉到底部粗略一看,足足有120個人。
“畢竟廣州是一線城市,報考人數多一點是正常的。”我無奈地說著,和時左才一塊將名單分類篩選。
目前得到的線索只有一條,就是那個女人的名字筆畫很多,所以像是“王麗”、“李平”這些比較大眾的名字就可以直接排除掉,再排除掉一些看起來相當明顯的、男性化的名字後,名單裡剩下的名字還有三十幾個。
要從三十幾個名字裡猜出她的本名,顯然有些不太可能。
“看來還是太牽強了。”我嘆了口氣,有幾分失落。
時左才卻好像沒有放棄的意思:他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又開啟了新的網頁,重新點進了阿唧小姐的部落格,一篇一篇地翻閱著她的日記,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被遺漏的線索。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已經將近十點。腹中傳來一陣咕嚕聲,才恍然記起今天還沒吃晚飯。
我看了看時左才,站起身來:
“我出去買些烤串,你吃點什麼?”
“十點之後進食容易對消化系統造成損傷,你的胃酸已經停止分泌了。”時左才冷漠地說著。
我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離開了座位:
“你說是就是吧,不過對我來說:肚子餓是不快樂,有胃病也是不快樂,既然兩邊都不怎麼快樂,我當然是愛怎麼來怎麼來啦。”
成功地說服了自己,我施施然地離開網咖,走到街上買夜宵。
今夜是週五,廣州城仍未睡去,四處可見一片華燈初上的景象。街邊的大排檔飄起裊裊炊煙,空氣中飄來的炒粉香氣讓我餓得頭暈眼花。我掏出錢包數了數,身上的錢還勉強夠捱到月末,一邊尋思著是不是該賺些外快了,一邊走到燒烤攤前點了一隻烤翅,一碗炒麵,兩根豬鞭和幾串五花肉。
吃東西的時候,我腦子裡開始整理著今天的經歷,一時間卻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跟著時左才在這兒折騰大半天了。
好像是因為時左才一直覺得這個女人的部落格有蹊蹺之處?
但是,就目前的調查來看,她實在沒有什麼太特殊的地方:自由畫師,收入尚可,年僅三十,有些少女心——和非常喜歡何遇。
可是,光是知道這些,又怎麼能夠知道她的“蹊蹺”之處?
回到網咖裡時,時左才還在盯著電腦螢幕發呆。老實說,看見他被難題擊倒的樣子,我相當幸災樂禍。
我在他身旁坐下,打了個飽嗝。
“怎麼樣,時大神探陷入僵局無路可走了吧?”
時左才沒理會我,推開了椅子,伸手不停地捏著眉心。過了一陣,我又能聽到他不斷地低聲唸叨: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在心底嘆了口氣,這貨表現不太對勁的時候,多半沒什麼好事,懶洋洋地說:
“別糾結了。就算知道了她的名字,咱們也做不了什麼。你一口一個奇怪,無非就是好奇她為什麼失戀這麼久嘛,我老早就說了,每個人的失戀復甦期都是不同的……”
“問題不在這裡。”
時左才打斷了我。
“她的名字我已經知道了。”
我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
時左才平靜地說:
“她叫郝淑卿。”
“郝淑卿?”我詫異地重複了一遍,視線跟著他的滑鼠移動,看見他再次點開那個錄取名單,指標懸停在排名36位的“郝淑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