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巧克力就算了,謝謝你,小章。”
“這個……”
聽到這裡,我瞪大了眼睛,怒上心頭,義憤填膺,擼起袖管子……沉默了一陣,火急火燎地往樓下走,回到了高三一班的教室裡。
教室裡挺吵鬧,沒有了何老師監管,大家都不怎麼自律。
事實上,要不是因為數學模擬考不及格被迫留堂,這幫傢伙肯定不會待在雛光消磨這個美好的週五晚上。
當然也包括我。
有人在那頭組隊打王者,有人在黑板上塗鴉。我氣沖沖地穿過這幫傢伙,徑直往角落裡走。那個角落一直以來都彷彿有某種生人勿近的氣場,沒人敢靠近。因為時左才坐在那裡。
我大剌剌地在他身旁坐下,氣喘吁吁。
“氣死我也,真是氣死我也!”
“何遇那廝竟然給章妹發了好人卡!不對,這不是重點!章妹竟然會喜歡那種書呆子款的!不對,這也不是重點……章妹竟然去給別人當舔狗!不對……這也不是重點……章妹竟然不喜歡我……”
時左才緩緩地把腦袋從書裡拔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你有事嗎?”
我沉默地看著時左才,眼底漸漸盈滿悲傷的淚水。
“才哥,我又失戀了。”
時左才轉過頭去,沒理我,繼續看書。過了一陣,忽然說了一句“第14次”。
我不服,接了一句:“我對章妹是真心的。”
時左才說:“第8個。”
我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我忽然記起來什麼。
“才才啊,說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留在教室裡的都是數學考試不及格的。時左才這人吧,雖然說平時題目做得挺認真也挺快,但一到考試的時候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總考不了高分,一直在及格線邊緣徘徊——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對他一直都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親近感。
話雖這麼說,時左才還是鮮有考試不及格的時候。雖然對於他能夠在這裡陪我,我感到很是開心,心底也不免多出幾分好奇。
對此,他的回答是:
“算漏了。”
我“哦”了一聲。有道關鍵的題目算錯了,這倒是不稀奇。便隨口說:
“是因為最後那道大題吧?確實挺難的。我已經看破了裡面的蹊蹺,不過只來得及寫了個‘解’……”
時左才忽然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算漏了柳煙視今晚要來我家開派對。”
我沉默了將近半分鐘。
“你是故意考砸的?”
他已經不理我了,繼續埋頭看書,書名是《錫人》。
我不允許時左才對我視而不見,於是我繼續搭話:
“你說,章妹年紀輕輕的,怎麼會喜歡何遇那種書呆子呢?你說是因為長相吧,就算再怎麼帥也比不上我啊……”
“而且,他這人平時看起來呆板得要命,像是個榆木腦袋,話也不怎麼說,怎麼看都像是個沒存在感的老實人,我看他又是被抓去醫務室幫忙又是被抓去廣播室幫忙的,好欺負得很……不就是年紀成熟一點嘛,有哪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