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左才和柳煙視下意識地目送那人離去,方才聽見拉拉沒好氣的聲音:
“有什麼好看的。”
“那人……其實還長得挺帥的。”柳煙視眨了眨眼睛,時左才不可置否。雖僅是匆匆望了一眼側顏,但那男人長相確實可以,若是好好捯飭一番臉上的胡茬子,和某位影星頗有幾分神似。
“他叫祝安生,是一名私家偵探。”拉拉輕輕笑了笑:“嘴巴倒是挺甜的。”
“私家偵探?”時左才眉頭微皺。
“之前曾是刑偵組裡的頭號人物,好幾年前冠了個‘祝神探’的名號,名氣倒是不小的。”
拉拉將調好的飲料放到杯墊上,小心翼翼地推到了時左才面前:“請。”
時左才說了聲謝謝,抿了一口,神情頗有些怪異。拉拉從和服內襯裡取出一包女士香菸,拿過那張便籤,繼續說道:
“後來好像是犯了什麼事,辭職不幹了。就自己開了家事務所,幫人找找小貓小狗,查查小三小四什麼的。偶爾接到一些警方不好管的詐騙案子,就丟到我這裡來,讓有能力的人去解決。”
“拉皮條。”柳煙視悄悄吐了吐舌頭。
拉拉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休要胡說。”
頓了頓,拉拉又意味深長地輕聲道:
“那個叫祝安生的,是條困江龍,你們莫要小瞧了他。”
“知道啦,拉拉小姐的心頭好,那可不是咱們隨隨便便就能惹得起的。”柳煙視剛說完,就自顧自咯咯笑了起來。
“你這妮子,一天到晚說話都沒個正行。”拉拉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紅暈,抱著臂瞟了一眼吧檯前的這對年輕男女,戲謔道:
“小煙自己也不怎麼樣嘛。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飢不擇食了呀?時同學這瘦胳膊瘦腿的,到時候怕是不太行呀——你不知道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嗎?”
沒想到柳煙視卻也不辯駁,俏生生地看了時左才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
“我看也是。”
時左才默默地喝著飲料,對兩位女士的葷段子沒有絲毫興趣。
拉拉和柳煙視對視了一眼,這才記起來把時左才拖過來是有正事要做的,拉拉說道:
“關於你自身人格的事情,解決的辦法,是可以有的。”
時左才看著拉拉,沒說話。
拉拉忽然笑了笑,將手中的女士香菸在菸灰缸上捻滅,從袖子裡掏出方才祝安生留給他的便籤。
“不過,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想要從我這家酒吧拿到什麼東西,你要和我做個交易。”
時左才眉頭微皺,拉拉將便籤放到他面前,雙手攏進袖子裡。
“這是剛才祝偵探給來的欺詐師資訊,你先把這個欺詐師吃掉,事成了我再告訴你如何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這算是投名狀。”
柳煙視好奇地湊過去,拿了便籤在燈下仔細看了看,臉上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時左才先生還真是多災多難呢,你的平靜生活又要結束了。”
時左才沒有說話,他低下頭,雙手慢慢覆在臉上,一言不發。拉拉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眼神裡滿是疑惑,柳煙視眨了眨眼睛,忽然“啊”了一聲。
“開始了。”
“什麼開始了?”拉拉問道。
話音剛落,兩人便聽到一陣喉嚨裡發出來的、野獸嘶鳴般的聲音。那是悶油瓶焦躁到一定程度後的標誌性動作,柳煙視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兒:
“他要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