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左才沒理他,含糊道:
“我現在餓得想把沙發也吃掉,你去叫外賣吧?”
“好啊。”她伸出手:“手機——”
“你自己沒有手機麼?”
“澳洲的賬號又沒辦法付款。”柳煙視甩了個白眼。
時左才看看她,又伸手掏掏褲兜,將手機丟到她懷裡。柳煙視坐起身來,嫌棄地把手機螢幕在時左才褲腿上擦了擦:
“好多油啊!”
她翻翻手機,開啟外賣軟體,又忽然嘻嘻笑起來:
“我忽然記起來,你的主人格對你濫用他的存款叫外賣的事情很不滿啊。”
“管他呢——反正我現在是坐擁三百萬身家的男人。”時左才扭扭脖子,站起身來,往角落的書桌走去,翻開上面凌亂的書籍,東看看西看看打發時間。
“十三天後,你就是流落街頭的難民了。”柳煙視俏皮地笑笑,又盯著手機犯難了。
“想吃炸雞——這個麻辣燙也不錯,啊,這個新出的漢堡好帥!時左才,你吃芝士嗎?這個披薩好像也好好吃啊……昨天好像有想吃驢肉餃子來著……”
時左才有些聽不下去,轉頭打量一眼趴在沙發上徑自苦惱的柳煙視。
“你不是在澳洲做過平面模特的兼職麼?”
“嗯?是啊,怎麼了。”柳煙視自顧自划著手機。
“當模特不忌口嗎?”
“我又吃不胖,你有意見啊?略——”
過了一陣,柳煙視丟下手機。“點完啦。我去洗個澡!”便跳下沙發,踢踏著時左才大了好幾號的拖鞋往浴室裡跑。
時左才放下手頭的那本“狂言師教材書”《社會工程學導論》,搖頭笑笑:
“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浴室裡傳來水聲,他沉默了一陣,又輕聲嘀咕:
“可惜是個平胸。”
曬了一天,時左才確實有些乏了。走進廚房拿出主人格冰好的白開水,直接灌下了大半瓶,扭頭時終於注意到柳煙視丟在沙發上的紙袋。
紙袋是奢侈品專櫃送的。裡面大抵是柳煙視今天用坑蒙拐騙的技巧“買”來的化妝品。
時左才皺皺眉頭,聽見浴室那邊隱約傳來哼歌聲。他露出笑意,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邊上,拿起紙袋仔細看了看裡面的東西。
“這個……”時左才翻出幾張小紙片,愣住了,旋又苦笑起來。自顧自喃喃。
“這女人才是真正的惡魔吧?”
那是購買商品的收據存根。
柳煙視逛街時收穫的一大堆衣服化妝品都是她用真金白銀買下來的。所謂的“空手套白狼”只不過是在逗他玩而已。
“你在看什麼呀?”浴室門半敞,探出一邊溼漉漉的頭髮,柳煙視笑眯眯地問道。
“想偷走你換下的原味內衣,結果發現了大騙子的蛛絲馬跡。”時左才回敬以正直的笑容。他拿著收據仔細看了看,不住嘖嘖感嘆:
“一個包也要十七八萬……煙視小姐在澳洲的別墅怕是用礦做的吧?”
“沒有錯。”柳煙視關上了門,浴室裡傳來吹風機的聲音。煙視後面的話聽不清楚,帶著幾分俏皮與曖昧。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少奮鬥二十年呀?”
“我倒是沒有所謂。”
“惡魔先生”忽然饒有深意地笑了笑。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但是悶油瓶應該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