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比較在意方才王毓芬刻意且多次提及林妙芙。
唐顯揚不知是被窘到,還是被懟到,臉白了一下,搖搖頭:“她確實是挺熱情的,主動溫雞湯,詢問我妙芙的情況,也問起為什麼是我送妙芙回來的。”
頓了頓,他終是有點沒忍住語氣:“舒,我還沒傻到會把我和妙芙的意外說給你大伯母聽。”
阮舒自然知道唐顯揚沒這麼傻,何況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只是擔心唐顯揚被套了話或者露了馬腳而不自知。
原本她打算讓唐顯揚詳細地複述一遍他與王毓芬的接觸,眼下見他的表情和口吻皆不太好,她略一忖,還是咽回了話,清清淡淡地問:“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妙芙她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擔心出問題,所以在醫院多觀察了些時間。”唐顯揚的聲音悶悶的,“我打你電話,你關機了。”
阮舒沒做回應,表情亦看不出喜怒。
唐顯揚自口袋裡掏出先前被她還回來的戒指,抓起她的手。
阮舒沒做反抗,任由他為她重新戴上戒指。
“舒,我們倆從高中開始到現在,多少年了,我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你很清楚。”唐顯揚的雙手按在她的兩肩上,表情認真而誠懇地對她解釋並道歉,“妙芙是你的妹妹,一直以來也是我的妹妹。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因為發燒,神志不清,所以……所以……才把她當成了你……”
講及此處,唐顯揚的臉色略微有點晦暗,仔仔細細地打量阮舒的表情依舊無虞,他稍稍鬆了口氣。
聞言,阮舒十分明顯地鬆一口氣,對他漾起安心的笑容:“有三哥這句話,我可以坦蕩地接受三哥剛剛的邦忙。”
傅令元挑起眉峰:“我好像並沒有說免費被你利用?”
“三哥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了。”阮舒的話接得有點牛頭不對馬嘴。
傅令元並不認為她是在轉移話題,靜默等她的後文。
果然她下一句出口的是:“以前三哥每次在外面與人打架,都是我和顯揚給瞞著,還給你買過好幾次的跌打藥。現在三哥已經完全能罩著我們這些個小的了。”
講這番話時,她不僅笑咧咧的,且神色間有意無意地流露出類似小女生的崇拜之色。
當然,她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恭維他,而是在套舊情,暗暗提醒他她也曾邦過他多次。
傅令元略一眯眼。
阮舒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刻彷彿被他的視線捆縛,她能做的就是繼續保持笑容可掬。
有手機的震動聲在此時傳出。
傅令元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瞥了一眼。
“三哥,你有事先忙。我沒有喝酒,可以自己開車。”阮舒體貼而禮貌,最後不忘又一次道,“改天讓顯揚聯絡,咱們一起給三哥你接風,以及為今天的事情向你表達感謝。”
傅令元手裡兜著尚在震動的手機,默不作聲地睨著阮舒,繼而冷冷低聲:“你現在喜歡這樣主動對男人套近乎,再玩Yu擒故縱?或者利用完了就直接踹一邊?”
不僅嘲諷,而且儼然存著看低她的意思。這副口吻和這副態度,倒恍惚叫她記起幾分以前的傅令元。也總愛衝她冷嘲熱諷。她則見不慣他成天混流氓堆裡。兩人之間齟齬的初始,有點像傲慢與偏見。
阮舒聞言不怒反笑:“我以為我和三哥之間,是不需要套近乎的。是我唐突了。至於Yu擒故縱一說……”她垂了一下眼眸,撥了撥自己耳畔的髮絲,復而重新抬眸,駁道,“三哥不是才誇過我有自知之明?怎麼就被我給Yu擒又被我給故縱了?”
手機停止了震動,傅令元黑眸幽深,似乎含著涼笑:“你這張嘴,還和以前一樣巧言善辯。”
“謝三哥誇獎。”阮舒笑著討好賣乖——這剛出包廂,她可不敢立馬過河拆橋與他起不快,方才的那一句“巧言善辯”是她慎重斟酌過他的心理底線後才駁他的嘴的,再刺一點的話,她還真不能再講了。
“顯揚,”緘默許久的阮舒終於開了口,略略低頭,轉了轉有點松的戒指,緩緩問,“你忍得很辛苦,對嗎?”
“不是!沒有!”唐顯揚矢口否認,隨即對上阮舒洞悉的目光,他只得頗為窘迫地點頭,“是……是有一點。”
“但其實也沒那麼辛苦。我們男人有我們男人的解決辦法。”他很快又補充了一句,好像生怕傷害到她似的。
阮舒驀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唐顯揚。
突如其來的主動和熱情,令唐顯揚愣怔了一下,正當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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