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太容易打發了。”阮舒蹙眉,“我那樣構陷你,往你身、上潑髒水,讓你曝光在大眾面前,受到廣大網友的同情,原來挨幾個拳頭就抵消?那你來吧,想怎麼打我就怎麼打我吧。”
她的心裡完全是打鼓的。
因為他這種在她看來飄忽不定的脾性,使得她覺得自己說出的每一句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為賭注。
聞野倏爾朝她屈身過來。
阮舒的心一提,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位置。
聞野凝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子,帶著濃重的嘲諷盯住她:“剛剛向我求饒不想死的人是誰?現在又要求我打你?所以是要我打你,但又不把你打死?”
繞得很。阮舒不想和他在文字上糾結:“隨便你。想打就打。死了算我活該。”
下巴再次被聞野粗暴地鉗住:“你以為我真不敢打你?”
“我知道,沒有你不敢的事。”阮舒嘲弄。
頭三個字,聞野又聽得特別愉悅。
外面在這個時候傳出叩門的動靜。
聞野極輕地皺了眉,像是不滿被打擾,但還是鬆開了阮舒的下巴,站直自己的身體,繼續用居高臨下的輕蔑目光睨她:“給你點時間,做好給我當人肉沙包的準備。滿足你想被我打到半死不活的願望。”
阮舒抿唇,不語,目送聞野離開,關上了那堵敞開的牆壁。
四五秒後,阮舒緊繃的神經才稍加鬆弛。
蜷縮起兩條腿,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肚子,低頭埋首膝蓋上,完全沒了面對聞野時的銳氣。
想到房間裡可能被他安了監控,阮舒忙不迭放開自己,抬頭重新坐正。
掃視著屋裡的佈局,她輕輕顰眉。
這裡……和江城時,聞野的那棟“金屋”裡,她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擺設,包括一牆之隔的機關,只是空間有所縮小,窗戶和門也沒有了。
第一眼的時候,她險些以為自己被擄去了江城。
噌著身體,阮舒爬下床,走到梳妝檯前,拿起檯面上的瓶瓶罐罐,眉心擰得更緊。
連這些護膚品都和江城那邊的房間一樣準備齊落,品牌也是同一種。
這個聞野……
阮舒唇邊泛出嘲諷。
他真是走到哪兒都不會虧待自己,對住的地方要求真高,她懷疑他是不是每到一處都要置辦房產,並且每處房產的裝修都大同小異。
總說女人犯賤,好像特別討厭女人,可他終歸是個需要解決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吧?才會在他自己住的地方總留個女人的臥室出來藏嬌。呵呵,他的身體可比他的嘴巴誠實。
靠著梳妝檯,阮舒再度環視整個房間,心中對自己如今所處的位置有所猜測。
她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所以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能根據自己的飢餓程度推測,應該沒太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是在想,先前聞野既然能用無人機搗亂,彼時他的人馬必然就集中在別墅附近。
而他竟然能找到機會冒充莊爻,她能想到的,就是莊爻隨慄青前往臥佛寺期間出了岔子。這也說明,聞野前幾天多半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才能及時掌握莊爻的行蹤。
還有,還有什麼呢?
阮舒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儘可能地把自己能揣度出來的事情先捋一遍。
隔著一堵牆的大房間裡,聞野坐在桌子前,聽善後完歸來的呂品彙報情況。
有一搭沒一搭的,他似乎並不怎麼理會呂品,眼睛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各種畫面,忽地皺眉,眼神有點古怪,飛快地調出了其中一個。
放大畫面,模模糊糊辨認出來之後,他豎起手指,對呂品喊了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