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目送著他挺括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面色一片沉凝。
半晌,傅令元都沒有出來。
阮舒實在忍不住,也下了床,走去敲洗手間的門,喚他:“三哥。”
洗手間裡沒有聲音。
“三哥……?”阮舒又喚他。
毫無回應。
阮舒擰了一下洗手間的門把手,發現沒有鎖,就自行開啟門,一眼看見傅令元坐在蓋了蓋的馬桶上,雙手抱著頭支在腿上,頭髮**地不停往下滴水。
“三哥!”阮舒快步進去,順手抽下來一條幹毛巾,蹲身到他跟前,覆到他的頭髮上邦他擦。
涼颼颼的,用的分明是冷水。
而且從滴水的程度上來看,她懷疑他剛剛是把自己的整顆腦袋浸泡到水裡。
水多得都滴到他身、上,順著睡袍往裡頭流。
“你還有傷知道嗎?!”她當即怒從中來,扒掉他的睡袍,又抓過來一條幹浴巾邦他擦。
傅令元在這個時候抬眼,湛黑的眸子格外幽深,幽深中帶著一絲幾乎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茫然:“為什麼……照片裡的阮春華……和郝大叔……長得那麼像……”
“你說什麼?”阮舒遽然僵住:“郝大叔……?”
錯愕程度絲毫不比方才的傅令元要小。
雖然她之前悄摸著已有所猜測,但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阮舒徹底明白過來傅令元何至如此。
連她的思緒都一陣震動,遑論傅令元,豈不更是山崩地裂?
見傅令元尚注視她,阮舒猛地晃回神——他們不能兩個人全慌了手腳!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說長得很像?不代表是同一個人,而且那張老照片本就年代久遠。”
“還沒經過求證的事情,先不要亂想,這難道還需要我教你嗎?警察叔叔?”說最後一句話時,阮舒捧住傅令元的臉,鳳眸清銳。
傅令元眸光閃爍。
阮舒擰著沒將他拉起,拽著他出了洗手間,行至衣櫃跟前,從裡頭重新給他翻出件乾淨的睡袍。
準備給他穿上的時候,看到他的繃帶溼了一大塊,眉心揪出小疙瘩,暫且只先給他披著,拉著他到床上坐著,她則去取了醫藥箱來。
醫藥箱安放的位置還和以前一樣,她輕輕鬆鬆便找到,拿剪刀先邦他把溼掉的繃帶剪掉。
拆除之後,她更一清二楚地看到他的傷情。
心裡有點堵,她沒多盯,快速把新繃帶換上。
大概真的是熟能生巧吧,在他身、上斷斷續續的練習過三四次之後的現在,她已完全不像早些時候那般笨拙。
猶記得彼時傅令元說他以後的傷口全交給她做練習,她不樂意,畢竟受傷不是好事,卻還是不可避免。
輕籲一口氣,她邦他將睡袍重新穿上,這才去看他的表情,不悅問:“清醒過來沒?”
傅令元以手握拳,捶了捶他自己的腦門,隨後手臂伸過來,攏住阮舒,傾身過來將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
好一會兒,他鬆開她:“抱歉,讓你擔心了。”
“我理解,遇到這種事,不震驚才不正常。”阮舒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