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兩廂靜默四五秒之後,終於等來阮舒的率先開口,說的卻是:“如果不方便,我先掛了。”
那怎麼可以?!傅令元忙不迭出聲:“和別人聊夠了,就不稀罕和我說話了?”
分明隔著聽筒都能嗅到濃烈的酸氣。阮舒愣了愣,不瞬反應過來,無聲地笑了。
她自然沒有忘記自己說好了要給傅令元打電話。
結束上一通電話,她沒有讓手機停歇,馬上就給他打來。
接通之後,是發現沒人說話。她才暫且隨之安靜以確認清楚情況。
原來不是有意外情況,而是某人打翻醋罈子了……
收了收嘴角的弧度,阮舒故作平淡無瀾:“嗯。今晚確實把份量聊夠了。”
“誰?!”說好的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情緒,結果傅令元還是沒剋制住,“你和誰聊那麼久……?!”
“一個對我非常重要,我也非常喜歡的男人。”阮舒告知,語速輕緩,把每一個字都吐得非常清楚。
重要,喜歡,男人,三個片語合在一句話裡。傅令元已經不是氣得傷口疼了!是七竅生煙!
即刻他便咬牙切齒陰陽怪調:“比我還重要?比喜歡我還喜歡他?”
阮舒忍住笑意,說:“讓我想想。”
傅令元:“……”
她居然還要想想?!
她難道不是應該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否認?!然後著重強調一遍他最重要!她最喜歡他!
掛她電話!他果斷不能給她面子現在要直接結束通話她的電話!
腦子是堅決這麼想的!
身體卻堅決不是這麼這麼反應的……
–—今天的手機怎麼回事?慄青邦他檢查手機的時候,偷偷往聽筒上抹了膠水麼?否則現在怎麼自行黏在他的耳朵上?
阮舒莞爾著。沒再繼續和他逗樂,斂了斂心緒道:“晏西說,這兩天醫生沒再讓他和傅夫人進去看晏嘉,擔心感染。”
傅令元亦斂神,沉肅問:“晏嘉現在什麼情況?”
“肺炎、支氣管炎,造血功能不足,這兩天都在採血化驗。”——這些都是醫生在和傅夫人交談的時候,晏西從旁偷偷記下來的。
因為他覺得傅夫人對他報好不報壞,他用記下來的這些詞自己學著去網路上搜尋。然後拿來詢問阮舒,要阮舒不能也騙他。
阮舒哪裡懂得這些?同時她自己也關心晏嘉,所以邦著晏西一起在網路上試圖做了解,這通電話便打得長了。
當然,阮舒其實也清楚,這種事情查詢網路可能靠譜?
她只是……想陪晏西,讓晏西安心,同時也讓她不至於覺得自己沒用,什麼都不能為晏嘉做……
阮舒正好問傅令元:“陸少驄的葬禮究竟要什麼時候舉行?”
傅令元聽出點味兒:“少驄的葬禮怎麼了?”
“陸振華邀請了我。”阮舒把當日的情形講述給他。
傅令元原本倒只從慄青口中得知她被陸家的手下跟蹤。
“所以你接下來要去榮城找晏西和晏嘉?”
“傅夫人那邊……”阮舒遲疑。“到時得在傅夫人那裡暴露我和陳青洲的關係,你應該也覺得不會有問題吧?”
–—“之後呢?你就真的半年要對我不管不問了?”
語氣簡直深閨怨婦……
阮舒則快被他無語死,他歪樓的功力總是一流的。
“我們現在在談正事!”她提醒。
“有比這更正得事?”傅令元一改幽怨的口吻,而非常地嚴肅正經,“我這回在滇緬是差點丟了性命,死裡逃生之後,還帶傷蹲了三天局子,你到現在為止一個慰問都沒有,還跟我說你不打算再和我見面,想盡快去離開海城去找另外一個男人。”
阮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