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頓時額角黑線:“滾!”
捋開他的手,她要從他懷裡爬起。
傅令元扣住她的肩,抵到她耳邊低笑:“有小肚子好,說明長肉了。”
阮舒清冷著臉色掙了掙他的手臂:“放開。我要去洗手間。”
“又換衛生棉?”傅令元的低笑越發有意味兒。
“既然知道那就別耽誤我。”阮舒繼續掙。
“好。”傅令元沒有再阻她,只是在鬆開手臂之前親一口她的臉頰,“換完正好我們出門散步消食。”
阮舒聽言一頓——他有安排……?
…………
年夜飯的餐桌就放在那兒沒有收拾,榮一在馬以和褚翹離開後不久,便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因為他見不得阮舒和傅令元旁若無人的耳鬢廝磨。
那是一種不令人討厭的恩愛。並非他們倆刻意秀出來的,而是情不自禁他們情不自禁便自然而然流露的。
榮一更見不得的,就是他竟然也不討厭。
站定在陽臺上,他抬頭望天,盯著低垂於夜幕之上的朔月,深覺自己對不起陳青洲。
傅令元是殺人兇手!傅令元是陳家的仇人!他卻任由陳家的當家人和仇人濃情蜜意!
他……
抬起手,榮一狠狠摔了自己兩個耳光。
“你幹什麼?”旁側忽地傳出問話。
猝不及防,榮一嚇一大跳。
凝睛之後發現是莊爻,他鬆一口氣:“強子少爺。”
莊爻在他之前就離開病房了,榮一以為他去洗手間,卻原來一個人跑到這兒了。
“嗯……”莊爻應得淡淡,捏著啤酒罐,仰頭喝了很大一口。
之前的年夜飯,大家都只喝果汁。他這明顯是買來給他自己獨飲的酒。
榮一關切叮嚀:“強子少爺,別喝那麼猛,慢點。”
“沒關係。我平時喝得少,今晚逢年過節,難得。”莊爻無所謂地笑笑,旋即重新問一次,“剛剛乾什麼打自己?”
榮一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回答。
“又想起你們二爺了?”莊爻猜測。
榮一肅色糾正:“強子少爺,你應該喊我們二爺一聲‘哥’。”
莊爻的笑意滯住,沉默地撇開眼。
榮一躊躇著問:“強子少爺,你現在不和聞野一起了,那接下來——”
“你們不是要救黃金榮?”莊爻打斷他,目光悠遠地看著電線中間昏黃髮光的燈盞,“我答應過姐會幫忙。如今姐在莊家也暫時沒有危險。所以,做完這件事,我就離開。”
“離開?!”榮一驚詫,“強子少爺你要離開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到處走走吧。”莊爻掂著手中的啤酒罐。
榮一頗有些著急:“既然到時候榮叔都救出來了,強子少爺你不是應該陪在榮叔身邊,讓榮叔安享晚年嗎?”
“那並與我無關。”莊爻冷漠,“我只是兌現我對姐的承諾。”
“強——”
“行了。”莊爻沒再給他講話的機會,把罐子裡剩餘的酒喝掉,然後恢復如常神情,“不該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榮一,你別擅自透露給姐。”他交待得慎重,“我自己會找機會和她說的。”
說罷,莊爻兀自轉身往裡走,經過垃圾桶時把空啤酒罐扔了進去。
回到病房,卻已不見阮舒和傅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