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後,莊荒年在所難免又把“梁道森”責怪一通,大抵就是絮叨“梁道森”不夠關懷她,連她懷孕都沒能及時發現。
這樣的莊荒年,比之前還要接近岳父大人的形象,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洋溢位一股子喜悅和活力,不清楚內情的人,多半得以為是他要當父親了。
去的自然是莊家自己產業下的醫院,用了最高的禮儀迎接身為莊家家主的阮舒。
而既然人都來了,除了做最重要的早孕血檢,也為槍傷做更加詳細的治療。
得知她肩膀上傷口裂開並且出血,莊荒年緊張得如同她下一秒就就要死掉。
疼得那會兒真是很疼的,後來回莊宅和老妖怪鬥智鬥勇又經歷了懷孕的驚嚇,阮舒幾乎已經將其忘記了,輕飄飄地扯嘴角:“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在後花園裡和阿森接吻的時候,太動情太投入,不小心碰到了。”
先前他們倆的借位接吻,莊荒年貌似觀賞得挺開心的,眼下她故意拉出來一談,他那張老臉反倒有些尷尬。
護士在給她肩膀的傷口重新處理期間,“梁道森”被莊荒年拉帶到外面,巴拉巴拉又教訓了一頓,多半是警告他她如今有孕在身,要梁道森必須忍過十個月不許和她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處理完傷口,莊荒年還是不放心,建議阮舒乾脆直接住在醫院裡,正好直接進入養胎階段。
阮舒斷然回絕:“二侄子不知道醫院其實才是最髒的地方麼?每天都在和無數的病菌打交道。是打算將我接下來十個月的人身自由全都禁錮在不見天日裡?這樣晦氣的胎教環境生出來的莊家繼承人,你也不怕病怏怏的不健康的?”
她自然不懂什麼胎教不胎教的,只是盛氣凌人地滿口胡謅。
莊荒年對女人生孩子這種事自然也沒非常地瞭解,捕捉到關鍵詞後,貌似一時被她哄住了,未再強求。
血檢結果就算加急也不可能馬上就出來的,做完該做的檢查,便打道回府。
莊荒年將阮舒送回至莊宅後,才回了他自己的家。
老妖怪一離開,憋了來回兩路的榮一總算得到機會開炸:“大小姐,您真的懷孕了?”
旁側的莊爻雖一聲不吭,但在榮一問出口的時候,他的兩隻眼睛也是落向她的,眼神展露出他亦對此關心。
這完全說明,莊爻除了咖啡館一事,因為需要,所以聞野臨時和他通了氣,其餘的一概瞞住了莊爻——又是聞野的專斷獨行。
而不等阮舒張嘴,聞野率先冷哧一聲邦她回答:“是啊,你一心一意輔佐的大小姐,你們陳家的當家人,不僅不顧殺兄之恨,不知廉恥地和仇人上、床,而且還懷了仇人的孩子,打算生下來。”
“大小姐!”榮一的雙眸瞪得如銅鈴一般大,緊緊地盯在她的小腹上,一張粗獷的臉憋屈得更甚,幾乎成青紫色,憤慨、失望、難過等等繽紛的表情交雜在一起,兩三秒之後,化作一句質問,“大小姐,您對得起二爺嗎?!”
話落之後,他竟然還扭頭走人了。
阮舒:“……”
澄清誤會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微抿一下唇,她暫且由著他去,終歸他這只是發發小脾氣,可能也確實該讓他排解排解情緒——每回都讓他在外頭邦她和傅令元的“地下情”守門,某種程度上來講,挺難為他的。
轉眸,掠過莊爻,與他對視一瞬,阮舒看回聞野:“今晚真是一大出連環好戲。”
聞野倒沒有因為她的嘲諷而臭臉,貌似心情還不錯,似笑非笑,反唇相譏:“沒有真的懷孕,你是不是非常失望?”
阮舒應聲一愣——失望……?她什麼時候失望過了?她為什麼要失望?他從哪兒看出她失望了?
鳳眸一狹,她微彎唇角,懟回去:“難道失望的不該是你?沒能‘喜當爹’。”
聞野依舊沒有臭臉,雙手抱臂,卻是提醒:“今晚我又救了你一命。”
他的下巴以一貫的那種眼高於頂的弧度稍抬著,此時此刻搭配上這句話,相較平常顯露的高高在上,還要再多一分救世主般的姿態。
阮舒唇邊泛出濃濃的哂意。
確實,按照他的邏輯,或許他今晚確實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