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週五,傍晚時分,阮舒早早地去美容會所。
她向來更喜歡男人一般筆挺的西褲,沒有褶皺,簡潔銳利,就算是平時出席商務晚宴,也都是選擇褲裝,鮮少穿裙子。而傅令元這回送的禮服,是件西式改良的旗袍。
旗袍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老上海旗袍的修身輪廓,天鵝絨面料,刺繡圖案,小立領。突破性的設計在於胸前一大塊挖空。以她的罩杯,倒是撐得剛剛好。正應驗了慄青所轉述的,非常合身。
化了妝,梳了髮髻,又戴了對流蘇耳環,一切差不多就緒,阮舒前往慈善晚宴所舉辦的地點。
門口設了登記處,阮舒遞出傅令元放在禮服盒內一併給她的邀請函,以及她自己準備的拍賣品。接過電子拍賣牌後,她往裡走。
會場裡,多數是海城有頭有臉的名媛闊太和高幹子弟一流,阮舒與前者素來少有交集根本說不上話,後者裡頭倒是有好幾個她曾經有過“交情”的少爺。出於今天的目的考慮,她沒有上前打招呼,轉去另外一撥人——海城商界的幾位老總那邊。
機會難得,林承志本正與人寒暄套近乎,見到阮舒的身影,詫異非常:“你怎麼進來的?”
“大伯父這麼大反應,可失態了。”阮舒微彎唇角,“能進來這裡,當然是有邀請函。”
“你怎麼會有邀請函?”問出口後,林承志立馬想到了某種可能,視線匆匆地往阮舒周邊掃視一圈,卻沒有看到人,皺眉問:“你和誰一起來的?”
“大伯父覺得呢?”阮舒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而後掠過他,以林氏總裁的身份同幾位總打招呼。
在男女職能分工涇渭分明的會場裡,她就像一個異類。名媛闊太們向她投來的目光幾乎是不屑與輕蔑。
阮舒並未太在意,稍稍轉一圈後,看了下時間。馬上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傅令元還不出現?
正思忖著,耳畔響起一道女聲:“林二小姐?”
阮舒應聲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還是說該叫你阮總?”對方笑眯眯地補問了一句。
儼然嘲諷…………
阮舒瞥一眼不遠處幾個正朝這邊張望的女人,心裡大概猜到眼前這位是作為代表前來找她麻煩的。維持著微笑,她淡淡道:“林二小姐或者阮總都可以。”
“這樣啊……”對方拖著長音像在思考,最後兩種稱呼都沒選:“我還是叫你阮小姐吧。”
阮舒微微頷首:“隨意。”
“久仰阮小姐大名,海城女人的‘典範’,竟能在這裡遇到你,可不得特意過來看看你。”對方說著,順手從一旁的餐檯上取過兩杯酒,遞一杯到阮舒面前,“很高興認識你,賞臉交個朋友?”
注視對方握著杯子的手,阮舒輕輕眯了眯眼,笑一下,緩緩抬手,未及她碰上杯子。對方的手突然鬆開,“哎呀”地輕撥出聲,伴著杯子落地摔碎的脆響。
阮舒迅速地往後退兩步,背後不期然撞上一堵溫熱堅實的肉牆。
“怎麼了?”熟悉的嗓音貼在她的後腦傳來。
阮舒偏頭,傅令元已站到她的身邊,湛黑的眸子凝注在她臉上。
他今晚穿的是筆挺正式的三件套菸灰色西裝,包裹著他欣長挺拔的身軀,紅色挺括的領帶,沉穩之中彰顯出一股閒適,並不像其他男人過於死板。
“傅三?”對面的女人既狐疑又詫異,視線掃過傅令元搭在阮舒腰肢上的手臂,哧聲嘲諷,“我以為只是謠言,原來你還真和這個女人搞在一起了。”
傅令元臉上尚掛著笑意,眸底卻是稍縱即逝一抹寒意:“劉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劉家開了那麼多所學校,自家女兒的教養不過爾爾,確定不會誤人子弟嗎?”
對方表情微變,動了動嘴唇似要再和傅令元嗆聲,她身後的那幾個後援連忙上前來拉她走。阮舒聽見她們嘀咕的話不外乎是“別招惹傅三”,那語氣,就好像傅令元是瘟神。
“沒事?”傅令元垂眸問她。
這邊的動靜已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其中更是包括林承志。阮舒泰然地接受無數意味不明的打量,回答道:“沒事。我猜到她想幹嘛了。”
說話間,她瞥一眼地上的碎片。服務員正在清理。
傅令元勾勾唇:“所以我的英雄救美毫無意義。即便我不出現,你自己也能擺平。”
阮舒笑笑,只做預設,轉口問:“怎麼遲了?”
“走,先過去坐,再說。”傅令元攬著她的腰,帶著她走去他們的座位。
最居中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