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不與他虛與委蛇,直奔主題道:“我這人比較沒耐性。也不喜歡在陌生的地方呆太久。用這種方法把陳先生請來,只希望你能給我透個底,到底想拿我做什麼?就算是刑犯處死之前,都有時間做好心理準備。”
陳青洲笑:“我沒有要阮小姐死。我只是請阮小姐在我這裡小住兩日而已。”
“我們也算熟人了,能不兜圈子麼?”阮舒蹙眉,煩躁,“我不是無所事事的女人,我的公司裡還有一堆的檔案等著我處理。如果你又是要拿我威脅傅令元,麻煩你動作快點,不要磨磨唧唧的,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還有,下回若你還要抓我,能不能提前通知我,讓我先把事情安排妥當,我再來配合你小住,住幾天都沒問題。”
陳青洲略略愣怔,失笑:“阮小姐真有意思。”
“所以現在可以講清楚了麼?”阮舒盯著他,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女人指甲的抓痕,痕跡還很新。
傅警官應該再抓得狠一點。
她腹誹。
“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陳青洲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不是我磨嘰,而是令元磨嘰。”
阮舒一時不解他的意思,用眼神詢問。
陳青洲淡淡地笑:“你的保鏢我放回去了,我相信她肯定第一時間就去通知令元了。可以令元並沒有對此作出反應。不僅令元沒有反應,你的保鏢也沒有再跑來我這裡討我要人,我想,應該是得了令元的吩咐。”
“你說,令元為什麼不管你?”他面露狐疑。
問題很無聊,且有挑撥的嫌疑。阮舒未加搭理。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麼?”陳青洲又問。
阮舒以為他還和昨晚一樣,試圖從她這裡打探傅令元的去向。遂,她重申:“我對他的行蹤,真的不清楚。”
陳青洲稍稍點頭:“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繼而他話鋒一轉,“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在和軍火走私商見面。”
阮舒微微一愣。
“其實告訴你我抓你的目的也無妨。”陳青洲敲桌子的動作比方才緩了些,含著笑意,“長老會給交待給了令元一個任務,要他為青幫購進一批新的進口槍支。之後才把四海堂當家人的位置交給他。我目前雖然無力與他競爭,但並不代表我會就此不作為地任由他順利上位。”
“可惜,我始終查不到他到底是和哪個軍火走私商搭上關係,更加查不到他的會面地點。剛巧,昨晚和阮小姐偶遇,我想,大概可以用阮小姐的安危,來試探試探。”
阮舒挑眉:“陳先生打錯算盤了。或許在你們眼中,我是他的軟肋,但我並不是他的累贅。”
這句話,是不久之前傅令元提醒她的。彼時她暗嘲,“軟肋”和“累贅”根本沒有太大的區別。此時她就這麼忽然記起,於是也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
恍恍惚惚的,她感覺自己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了——他對她被抓不做任何反應,是因為他相信她,這樣的情況,她應對得來,並不需要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立馬飛奔回來救她。是這樣的吧……
陳青洲聞言微微眯眸,盯住阮舒,盯了好一會兒。
阮舒任由他盯。
少頃,陳青洲面露譏嘲:“即便阮小姐這樣說,也難逃你成為靶子的命運。只要你呆在他身邊一天,你就得隨時做好被他犧牲掉的準備。”
他起身,恢復淡笑:“只是早晚的問題。”
阮舒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見他要走,她連忙叫住他:“既然你的目的沒達成,現在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不放我走,你下次怎麼再抓我當靶子?”
陳青洲頭也沒回,只用背影說:“等他親自來接你。”
鐵門隨著他話的尾音重新關上。
阮舒瞥一眼腕上包著紗布,隱隱有血絲顯出來。
她扶了扶額——或許她當時應該狠點心割得再深一點,迫使陳青洲送她去醫院,反而能出去。
可現在,疼得厲害,她沒那勇氣再來一次了。
*
隔天中午,傅令元到訪的時候,陳青洲正在強行喂絕食的傅清辭吃東西。
傅清辭直接掀翻他手裡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