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來這裡,好像是故意想要向這群人昭顯他們的關係。現在只是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舉動罷了。
這是他在這樁契約婚姻裡的需求?那她履行合同滿足他……
如是自我寬慰,阮舒心裡坦然了些。
“怎麼又算了?”傅令元湊近她兩分,冒著淡淡青茬的下巴碰上她的臉頰,“你別太放在心上。他們這群人的嘴一向無遮無攔。幾個男人聚在一起難免有些強調。倒並非惡意針對某個人。”
“我知道。”阮舒不是沒經歷過。眼前的程度,算不了什麼。她只是……
“當然,如果我的靠近令你不自在,你坦白告訴我。”傅令元沉穩的呼吸繼續噴在她的後頸,頓一秒,,向她確認著問,“所以,你現在有不自在麼?”
阮舒忖了忖,搖頭:“沒有。”
“嗯。”傅令元在她耳邊笑了笑,倏然握住她的雙手,“魚上鉤了,傅太太。”
兩人一起收線。
一條比方才要大得許多的鯽魚活蹦亂跳地飛出水面。
阮舒的唇邊不自覺彎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
下午,一群人離開休閒牧場,回市裡吃飯。地點恰恰是她曾約見海城生活週刊主編的那家會館。
幾人晚上都還有正事要辦,需要開車,所以全部沒有喝酒,用果汁和飲料代替。
等菜上來,包廂裡的氣氛熱絡起來,幾個男人聊在了一塊,停不下來。
阮舒本就只是來作陪的,根本不想插話。
許是太久沒注意到她的動靜,傅令元回過頭來瞥她一眼,發現她沒有動她盤子裡的那份大閘蟹:“怎麼?不喜歡吃?這是這家會館的特色菜。”
蟹類的海鮮,阮舒幾乎不碰。不是因為不喜歡吃,而是嫌麻煩——需要用手,且會弄髒手。再比如類似橙子這種需要手剝又會濺水的水果,她也儘量能避就避。
這種顯得性格龜毛的理由,阮舒自然不會直接說出口,扯謊回答:“飽了,吃不下。”
瞥一眼雙手抓蟹的張未末,再瞥一眼阮舒捻著溼毛巾的手,傅令元隱隱約約明白過來什麼,撩起自己襯衫的袖口,拿過她的那隻大閘蟹。
他剝蟹的動作很斯文也很有技巧,不疾不徐地挖掉蟹臍和蟹眉,然後把處理乾淨的蟹掰開,最後用筷子挑出蟹肉,裝到小碟子裡,推到她面前。
凝一眼小碟子裡的蟹肉,阮舒瞳仁微斂,抬起烏烏的眸子看傅令元。
傅令元在用溼毛巾擦拭沾了蟹黃和汁水的手指,衝她揚揚下巴:“現在可以吃了。”
桌上幾人均將這一幕收進眼裡,又開始起鬨了。
“傅三你真是不同以往了呀,上回你帶小花旦過來,都沒見你把人家伺候得如此周到。現在是二十四孝好男人了?”
一人剛戲謔完,另一人緊接著介面:“我看應該是林二小姐太有手段了,把傅三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這麼說,傅三你該不會由此結束放蕩不羈三十年的心吧?”
大家顯然都預設這句為玩笑話,不約而同哈哈哈地笑了幾聲。
但見傅令元挑挑眉峰,懶懶道:“我確實該結束放蕩不羈了。”
他在桌面上握住阮舒的手,像是宣告一般。
“我們倆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