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御,皇甫澈等人,就這麼面上其樂融融,可心裡卻各懷思量的走遠了。
至於剛剛站在涼亭裡,又突然消失不見的蕭瑾萱,這會功夫都已經被羽洛一路小跑的帶回西宮了。
雖然跑的氣喘吁吁,可進了玉蓮院後,蕭瑾萱不喝茶緩緩,同樣也不說話。
就像丟了魂似的,一下就癱坐在了貴妃榻上,而雙眼中的淚珠仍舊止不住的向外滴落而下。
眼瞧著這一幕,一連喝了三杯茶水,才算壓驚下來的羽洛,他敢確定剛剛皇甫澈是瞧見他與蕭瑾萱的身影了。
一想到這位主子,等忙完回到西宮必然會詢問他,羽洛心裡就害怕的要死。
更是有些後悔不該違背皇甫澈的意思,膽大妄為的帶蕭瑾萱跑出西宮。
可是這種事後擔心不已的緊張心情,在羽洛望向蕭瑾萱後,就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想到對方已經哭了一路,羽洛趕緊湊上前去,憂心忡忡的問道:
“無憂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頭疼的毛病又犯了,你別光顧著哭啊,我這就給你將藥取來。”
聞聽這話,蕭瑾萱卻哽咽的搖搖頭,接著抽抽搭搭,神情間也盡是迷茫的說道:
“羽洛我不是頭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覺得心裡好難過,這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了。我覺得我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記起來,可是我腦海裡一片空白。還有那個御親王,望著他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可我也不知這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羽洛雖然知道一切真相,可他只是個小廝,揹著皇甫澈帶蕭瑾萱出去已經被發現了。
他實在沒膽子,敢將實情都講出來。
畢竟羽洛在同情蕭瑾萱,也沒有忘記他的主子是皇甫澈,這個最後的底線他是絕對不敢碰的。
而在羽洛的安慰下,蕭瑾萱慢慢的終於止住了眼淚,並睏乏不已的睡著在了貴妃榻上。
一覺醒來,蕭瑾萱揉著眼睛向窗外看去,才發現天色已經濛濛見黑了。
而在寢殿內羽洛的身影也不見了,蜷縮在貴妃榻上,在黑漆漆沒有點上燭臺的殿內,蕭瑾萱不禁又想起了與周顯御那匆匆一瞥下的四目相對。
當即心痛的感覺再次向她襲來,出於一種強烈的渴望,蕭瑾萱現在非常想在見對方一面。
所以快速的將繡鞋穿上,她拿起一件披風,接著就走出玉蓮院甚至離開了西宮,向著白天裡的那處小亭子摸索的尋了過去。
因為有羽洛帶路走過一回的關係,雖然對於梁宮內的一切,蕭瑾萱哪怕都很陌生。
但在走錯兩個岔路口,又從新折返回後,蕭瑾萱可算再次看見那個熟悉的涼亭了。
心裡極為焦急的蕭瑾萱,她甚至是小跑的走進了亭子裡,雖然四周黑暗壓抑,但她卻忽然覺得安寧下來了。
就在蕭瑾萱輕喘間,微閉雙眼儘可能回憶白天裡的一幕幕。
將周顯御的容貌在腦海裡勾勒出來,希望藉此努力去回想下,她未失憶前,是否認識此人的時候。
忽然蕭瑾萱就覺得有人輕輕的拍了兩下她的肩膀,當即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她,就被嚇得驚呼了一聲。
等到蕭瑾萱趕緊轉過身去瞧時,才發現惹得她哭了一個上午的那位御親王,竟然就站在她身邊,正用一種複雜的審視眼神望著她呢。
這夜深人靜,腦海裡努力回想面容的男子,就毫無徵兆,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
蕭瑾萱自然有些不太適應,當即就下意識向後連連退了好幾步。
可是因為注意力都放在周顯御的身上了,本就不算大的小涼亭,哪裡經得住蕭瑾萱一直向後退的身影。
所以就見得蕭瑾萱在退後第五步的時候,腳下就已經懸空,直接踩到亭子外面去了。
結果亭子底部和地面之間足有半米的高度落差,因此這一腳踩空之下,蕭瑾萱只來得及再次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就像著亭子外的地上,仰面摔了下去。
就在蕭瑾萱甚至被嚇得緊閉雙眼,準備迎接馬上到來的摔倒痛楚時。
她卻覺得自己的腰身處,忽然被一個強健有力的臂彎給摟住了。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過後,蕭瑾萱就發覺她的雙腳竟然安然無礙的碰觸在了地面上,想象中會出現的頭撞地面,渾身淤青的一幕竟然沒有發生。
可就在蕭瑾萱安鬆口氣,還沒來得及慶幸的時候,在她頭頂上方,周顯御語氣漠然,卻難掩一絲緊張的聲音,就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了。
“好了,你已經沒有危險可以睜開眼睛了。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獨自出來本就危險,偏偏還是個半點功夫不會的。剛剛本王就不該出手救你,叫你知道夜路難行,摔疼在地上長個教訓,下次看你還敢不敢摸黑出來,四下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