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本是要起身相迎的,卻不想竹心才推開門,就馬上叩首跪在了地上,並泣不成聲的說道:
“主子,奴才能再次見到您,這真是老天爺開眼了。您平安無事,還得以和親人相聚,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當年都是奴才無能,護不了您周全。而待在文帝身邊整整四年,我也未能尋到機會向陳後,襄平這兩個毒婦報仇。是竹心沒有用,主子您就罰我吧。”
聽著竹心這才一進來,就跪地請罪的話,蕭瑾萱頓覺心裡難受的厲害,眼淚也不禁滴落而下。
接著她快步上前,就俯下身子,緊緊將竹心的手給握住了,然後笑著哽咽說道:
“竹心你快些起身,咱們主僕有生之年還可得以又見,這本是開心的事情,你偏偏要惹得我落淚不止。而且若非當年你冒死引開暗處殺手,我如何有機會逃出昇天。那晚雪夜文昕已經走了,我經不起你在離開我。所以萬幸這四年你沒真去刺殺陳後,襄平她們。否則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蕭瑾萱這一路走來,為她而死,付出生命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她已經無法在承受,任何身邊親近的人,因她喪命的這種打擊了。
這種無形中,卻難以言述的痛苦,這些年其實一直跟著蕭瑾萱,如影隨形,叫她根本無法釋懷。
因此看見竹心,蕭瑾萱就更加想起,文昕那晚慘死的一幕。這筆血海深仇,她定然是要親手去報的。
主僕二人相扶起身,好一番許敘舊後,竹心激動的情緒穩定下來不少,接著她就露出一絲猶豫的說道:
“主子您回來了,按理說我本該來你身邊伺候的。但您也瞧見了,文帝現在的處境實在堪憂,他對我也極為的依賴。因此若是主子應允,我想依舊留在御前侍奉。等到陳後弄權的事情,徹底平息陛下親政的時候,我在回到您的身邊盡忠,不知主子可否應允竹心的這個請求。”
這人相處久了,自然是會有感情的,周顯辰的無助可憐,叫竹心的確十分的同情。
而聽完這話,蕭瑾萱只是溫婉一笑,接著拍了拍竹心的手說道:
“顯辰在我眼裡,就和文遙一樣,都像我的親弟弟一般。有你照顧在他身邊,我更加放心,怎麼會不應允呢。而且你記得一定要勸慰好顯辰,叫他切莫心裡壓力太大。陳後一黨的事情我與攝政王,自然會想辦法處理好,顯辰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可。”
蕭瑾萱和陳後,襄平之間的恩恩怨怨,當年就隨行侍奉在側的竹心,她自然十分的清楚。
因此這會一聽蕭瑾萱,果然要和陳後一黨不死不休,擔憂不已的竹心,她自然也想盡一份力。
而且這麼多年來,她雖然沒能有機會刺殺得了陳後,或者襄平的性命。
但對於她們的事情,竹心卻也暗地裡探明瞭不少。
因此就見竹心,忽然將聲音壓低了幾分,然後就神情忽然露出一絲諷刺的說道:
“主子,這些年來奴婢一直死死的盯著襄平公主,而因為我在御前當差,所以在這宮內或多或少,也有了些自己的人脈。而據我從一個宮婢那裡得到的訊息,襄平那個毒婦所懷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蕭家帥府的種。而她這一胎,是和那個季凌風所孕的野種。這訊息奴婢知道後,本想散播出去的,但我人微言輕,襄平公主現如今權利又極大。我唯恐沒有完全把握,所以遲遲將此事壓在心裡,如今希望能對主子有些幫助。”
一聽得竹心這話,蕭瑾萱的臉上,的確露出震驚無比的神情。
雖然她早就猜測到,襄平和季凌風之間,必然是藕斷絲連,存在一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但是她如何也沒想到,襄平竟然如此大膽,下嫁進元帥府,竟然敢糊弄蕭家人,暗中懷了季凌風的骨血。
而得之這個訊息後,能掌握如此秘辛,對於蕭瑾萱來說,眼下她雖然也不會貿然抖摟出來,但卻無形中也掌握了一張很有分量的暗牌。
接著蕭瑾萱又囑咐了竹心很多話,並叫對方好好照顧自己後,主僕二人為防私下接觸被人看出端倪,一炷香後就分開了。
而暫且不說蕭瑾萱這邊,單講適才和周顯御繼續對峙的禁軍,因為人數相差懸殊,最終也只得不甘心的放行了。
而這會就坐在轎攆內,焦急的往皇宮方向趕去,準備將此事稟告給陳後,好叫對方嘗試以太后之尊,將周顯辰弄回宮內的襄平。
她心裡的焦急和憤怒,如今已經到了一種很難壓制的地步了。
因此就見她狠狠的一把將轎攆窗簾甩開,然後就望向外面騎馬行走在側的季凌風,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你安排的那個林青穗,究竟是幹什麼吃的。我七哥明顯不是才回京師,他竟然連京軍營都調動了,為何這種訊息林青穗絲毫都沒傳遞出來。這種廢物真是該死,一直以來都是凌風你暗中聯絡對方,等尋個機會本公主非得親自見見這個青穗郡主不可。在王府一待四年,竟然都沒把王妃之位弄到手,反倒叫個北戎的和親公主給奪了去。我倒要當面問問林青穗,她到底還能不能把事情辦妥了。若她是個不中用的,本公主就殺了她,省的留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