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瑾萱更記得清清楚楚,這件事情她甚至沒向周顯御提起過。
唯一坦露心扉的那次,是在兔兒嶺城隍廟,她與周顯睿即將大婚的前夜。
當時她還有襄平,以及孟良君三個為情所困的好姐妹,把酒言歡時。
她一時喝醉才將這段往事,當成趣談講過那麼一次。
而很顯然將此事洩露出去的必然不是潛心靜修的孟良君,因此也只剩下襄平會這般不擇手段,叫青穗假冒頂替她的過往,然後藉此接近周顯御。
被人頂替得如此不著痕跡,偏巧蕭瑾萱卻又不便點破林青穗的身份,這種窩火的感覺,當即就叫她冷笑譏諷的開口說道:
“難怪王爺對待郡主與旁人不同,原來你們二人緣定揚州,還有這番奇妙的相識經歷。看青穗郡主這般感激不已,想必您得以脫困木籠後,王爺定然對你關懷備至的很吧。就不知可有相送佳人何物以做紀念,或者保護青穗郡主歸家呢,若真如此的話還真是一段邂逅情緣呢。”
蕭瑾萱雖然不便直接點破林青穗的謊話連篇,但她自打重生以來,也一向不是個甘願吃悶虧的性格。
當年她醉酒雖然提到這段相救往事,但事後的細節她卻沒一一講明。
因此蕭瑾萱相信,在她細問之下,這林青穗想不露出破綻都難。
而聞聽得這番詢問,剛剛還沉浸在幸福柔情裡的青穗,的確眼中閃過慌亂之色。
但既然蕭瑾萱問了,她又不好不答,因此猶豫了一下,她只能模稜兩可的說道:
“王妃嫂嫂取笑青穗了,當日我被嚇得不輕,困在木籠內只知道一味哭泣險些昏厥。因此又驚又嚇的,那日事情我實在記不大輕了。若嫂嫂真想知道,大可以相問王兄就是。”
一聽林青穗的回答,蕭瑾萱不禁笑了,更是沒在追問下去。
因為那日的情景究竟如何,她相信以周顯御過人的記憶,定然會察覺出裡面的異常。
果不其然,聽完青穗的話後,周顯御的眉頭就緊鎖起來了。
因為他永遠忘不了,那日白雪皚皚間,放肆如銀鈴般的笑聲傳遍天際的那一幕。
而木籠內女子的靈動從容,更是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影響。
至於青穗說的流淚恐懼,周顯御可不記得他當日有瞧見過。
雖然知道青穗是細作,但周顯御卻沒懷疑過對方就是當年那個木籠內的女子,只是有些感慨,對方竟然忘恩的接近他罷了。
也是顧念這個昔日情分,因此周顯御一般情況下,在王府內對青穗還是頗為禮讓三分的。
可如今察覺到這青穗,恐怕根本不是那木籠中女子後。
周顯御望向對方的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去,最後那點相救的情分也終究沒有了。
至於蕭瑾萱,她這會該講的話也說完了,看見堂內的鶯鶯燕燕們,在無一人膽敢冒犯她後。
當即並未忘記正事要辦的蕭瑾萱,不禁氣度沉穩的說道:
“你們這些人,包括青穗郡主在內,原本這王府沒有正妃,你們這般沒規沒矩入住後宅也就罷了,但現在本公主可容不得你們在這麼放肆下去。但看在你們也算久住王府時間不短,因此我給你們一月的時間,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去留。”
看出眾女因為她這話,都露出緊張之色,蕭瑾萱卻仍舊大氣從容,王府當家女主魄力盡顯的繼續說道:
“而且我要提醒你們一句,我長德貴為和親公主,定然不會與旁人共侍一夫,而且憑你們的身份也確實不配。選擇留在王府的仍舊不會有名分,只能以侍婢自居。至於聰明機靈些選擇離開的,我會以公主身份認你們為姐妹。如此你們在王府內居住過,因為和我連著親緣,所以清白可以保全並且出去後也可另行婚嫁,我攝政王府定然不會干預。至於你們這一個月思考的時間裡,也別出現在本公主的眼前礙事。統統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靜心細想,誰若敢隨意出院一步違逆我的意思,立刻杖斃絕不姑息。”
冰冷的語調,配上蕭瑾萱嚴肅的神情。
眾女只聽得心驚膽戰,更是清楚的意識到,若不乖乖聽話,自己的小命很可能真的會不保。
因此包括林青穗在內,很快就按蕭瑾萱的吩咐,依次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霎時間剛剛還熱鬧的攝政王府後宅,立刻安靜下來了。
而蕭瑾萱眼見四下再無旁人,她不禁衝著周顯御嫣然一笑說道:
“王爺覺得,我以妒婦形象,接機將青穗眾女軟禁幽閉起來的計策可還入得了眼。如今這些女子只會覺得,受到禁足待遇是我這個北戎公主容不下她們有意刁難之舉,保證不會有人將此事聯絡到王爺身上。而那林青穗更猜不到這個局根本就是為她而設的,如此王爺將有一個月的時間,徹底隱在暗處。希望您一定抓住機會,長德預祝您此番旗開得勝,重創勁敵陳後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