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蕭鳳熙是個歷經風雨的,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人,但母性使然下,卻叫她這會忍不住眼中溢位了淚花。
“傻孩子,知道你今晚連夜離開,母親自然要來相送,在看你一眼。畢竟這一別,咱們母女再見又不知是何年月,母親捨不得你啊。”
話說到這裡,蕭鳳熙的眼淚不但齊刷刷的落了下來,更是抬眼望向周顯御說道:
“周家小子,如今我可把自己的愛女託付給你了。說起來你們兩人,定然緣分天定,必需要恩愛白首。畢竟煉製冰火靈液,你們在溶洞內所看見的業火蓮,我與墨麟當年也曾機緣巧合發現過。可我們卻沒福氣得見熔岩蜥,更沒發現寒潭小谷下的冰玄龜。只差這麼一點點,墨麟與我就落得個生死永別的結局。所以你們一定要相輔相成,顯御你若是敢欺負長德,本公主縱使身在北戎,也必會領著鎮**團齊出,前去尋你算賬的。”
蕭鳳熙向來強勢,在北戎更是說一不二,身份極為尊貴崇高。
所以愛女心切之下,蕭鳳熙擔心過甚,剛剛那番話說到最後,簡直對周顯御充滿了警告的意思,甚至眼中都快冒出殺機了。
眼見蕭鳳熙這態度太過強硬,一旁的蕭允浩無奈的搖搖頭後,趕緊站出來打圓場的說道:
“長姐,姐夫。皇兄將這西皇門守衛都調開了,但要不了多久這些巡防士兵就得回到職位上。因此事不宜遲,為防你們潛行趕回大周訊息洩露,還是趕緊啟程離開吧。至於母親這邊,長姐無需記掛,有允浩在定會盡孝膝前的。而且咱們彼此時常書信往來,縱使離得再遠,彼此的親情也是斬不斷的。”
蕭允浩和蕭瑾萱是龍鳳姐弟,兩人出生間隔甚至不到一個時辰。
所以今年同樣已有二十歲的蕭允浩,這番話說完,還是叫蕭瑾萱很是欣慰,也不在那麼擔心蕭鳳熙了。
親人間在如何依依不捨,但分別在即,千言萬語最後也匯聚成“鄭重”二字。
等到蕭瑾萱上了馬車,隨著漸行漸遠,蕭鳳熙和蕭允浩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掩蓋在夜色裡,在也瞧不見的時候。
她這才將探出馬車的視線,極為不捨的收了回來,情緒有些低迷的坐在車廂內,眼淚就順著臉頰滴落而下。
剛剛蕭瑾萱不哭,不代表她不難受,只是不想叫蕭鳳熙擔憂掛懷。
如今整個車廂只有她一人。蕭瑾萱不禁雙膝蜷縮在一起,小聲抽泣的哭了好久也沒停下。
至於在外面趕車的周顯御,縱使馬車行進的聲音頗為嘈雜,但他六識敏銳,車廂內細碎的哭聲,他很快就發現了。
“長德,本王到沒想到,你既然是蕭允炎遣派到鎮國長公主身邊,假扮瑾萱認對方為母的暗牌,這分別在即你到哭的如此傷心。若非知道你的底細,見識過你在大梁如何揮手間挑起梁國紛爭,我還真要以為你和長公主母女情深,就是親生血脈的關係呢。”
聞聽得這話,也意識到自己失態的蕭瑾萱,深吸好幾口氣,才算將眼淚給漸漸斂了回去,接著她惆悵一笑的說道:
“親生也好,假冒也罷。長公主對我關愛有加,甚至不惜以二十萬鎮**團給我做嫁妝,一起陪嫁到大周。而我自幼就是個沒有母親疼愛的人,所以在我心裡長公主就是生母。不管在王爺眼中,我歹毒與否,但和長公主殿下的母女情分,我卻沒有作假過一分,如今分別也的確心裡難受的很。”
本來在周顯御眼裡,身邊這個北戎妖女,假冒頂替蕭瑾萱的身份,成為蕭鳳熙的女兒,這一點叫他很是不滿甚至極度的憎惡。
但當他聽出車廂內,那哽咽的聲音裡透出的傷感和惆悵。
原本即將說出口的諷刺,周顯御不知怎的竟然在難講出來了。
一時間隔著車門板子,兩人都未在言語,只有馬蹄“噠噠噠”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的響著。
而隨著周顯御手上馬鞭一揮,當即駕車的兩匹膘肥棗紅大馬,就在發出一聲嘶鳴的同時,加快速度的向前行駛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日夜兼程,歸心似箭的往大周趕路,轉瞬間正月過去,二月悄然間也被三月冰雪漸融的節氣所取代。
大周雖不適梁國四季如春,但比起北戎漫長彷彿沒有邊際的冬季,也是暖和回春的要早上許多。
因此當三月初,周顯御和蕭瑾萱,同乘的馬車,毫不起眼的行駛進長平城時。
所看見就是路上百姓,冬服盡褪,換上單衣,因天氣漸漸回暖,而三不五時閒逛在街市上的繁華景象。
單手掀開車窗捲簾,望著外面熟悉的街景,蕭瑾萱卻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感。
而她這會更是因為想起了數年前,在大周所經歷的一幕幕,因為心裡那深埋的恨意,而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