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將利弊再次細想了下的蕭允炎,他也漸漸被蕭瑾萱的分析給打動了,並且點頭附議的說道:
“瑾萱你說的不錯,皇甫澈成為宣帝之後,當年他與你大婚未果,被大周壓境軍隊震懾,不得不將你放行,此事恐怕不但叫他惱恨下殺了親生父親,估計連大周也連帶被他恨上了。而且我們北戎他應該也充滿敵意,皇甫澈現在徹頭徹尾就是個瘋子。從傳遞迴的訊息來看,他抓壯丁苦力強行充軍,用暴君當政來形容他都一點不為過。”
聽到皇甫澈被提起,蕭瑾萱的腦海裡,不禁就想起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容了。
她的確有點想不到,像皇甫澈這麼個人畜無害,不爭不奪的性格。
有一天竟然會和暴君兩個字扯上關係,這的確挺叫人唏噓感慨的。
而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的蕭允炎,在細想了一下後,忽然雙手一把握住蕭瑾萱的手臂,接著詫異驚愕的說道:
“瑾萱你繞了一大圈,我如今可算有些聽明白了。你不會是要頂替和親的位置,利用這層身份重歸大周吧。你可別嚇皇兄,別說你這個決定我斷然不會答應,就是姑母知道了,她也絕對不會同意的。你現在才和我們這些至親團聚,你若走了姑母指不定多難過呢。”
蕭允炎不好將自己的感情表露,因此只能說蕭鳳熙會難過傷心。
其實他在心裡卻還補充了一句,若是今生在難見到瑾萱,那他以後在難尋得如此真性情,善謀聰慧的女子談天說地,真的就要變成孤家寡人了。
而對於蕭允炎的推測之言,蕭瑾萱給予對方的,卻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並決然的說道:
“王兄你不必在勸了,顯御若是無礙,我願意默默守護在千里之外。可如今他需要我,大周那片我生活了十幾年,我所熟悉並且曾一手穩固住的朝局它更加離不開我。所以我得回去,並且以長德公主這個新身份示人。因此和親就成了一個最好的理由,並且能幫助我直接進入大周后宮,這個機會我是不會錯過的。”
眼見蕭允炎還要在勸,蕭瑾萱不禁抬手打斷對方的話,並且馬上又說道:
“這從大周來的使節團,應該是一月多前出發的,和密信被傳遞出來的時機應該相差不遠。所以這些大周人,必然知道顯御毒發的事情。還望皇兄幫我個忙,像這些人提個要求。那就是必須叫攝政王替文帝這位手足兄弟前來迎親,北戎才願意相信大周的誠意,否則和親一事就斷然不會答應。”
聞聽得這話,蕭允炎不禁也是眼前一亮,並且馬上會意的說道:
“瑾萱你這計策到是妙,到時咱們只要把這個要求一提,大周使節團為難之下必然會將周顯御真實毒發情況洩露出來不少。你用這種方法探查訊息皇兄自然幫你,但剛剛那番和親的話就別在說了。這和親就算從宗室裡選擇,但這份遠離母國的苦楚,是如何也落不到你身上的。”
和親公主看似尊貴無比,身後有整個母國撐腰扶持,遠嫁異國也地位尊貴。
但當年周顯御的生母皇甫映月就是個最好的列子,所謂的和親公主,這一路上不但風餐露宿,養尊處優難以適應下,就此病倒身死的都不在少數。
而且還要忍受與父母親人永世分別之苦,並且最終客死他鄉,就連屍骨都難以落葉歸根送回母國,不可謂不淒涼。
並且獨自一人前往別國,母國相隔千山萬水,若不得皇帝喜愛,那受到宮嬪欺凌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而最關鍵的還是這國與國之間,哪裡有永遠的盟約,一旦開戰最先落難甚至被祭旗的,都是這些和親公主,當年的皇甫映月便是死在此事上面的。
雖然蕭瑾萱在大周生活了十幾年,但她若以長德公主的身份迴歸,勢必要孤立無援,蕭允炎哪裡忍心叫對方受這份險,吃這種苦呢。
而對於蕭允炎的苦勸,向來拿定主意就不會輕易更改的蕭瑾萱,在露出溫婉一笑的同時,更是堅定的說道:
“皇兄您別勸了,三年的時間顯御獨自支撐大周的朝局很是不易。而且傳遞迴的訊息曾提過帥府如今也效忠陳後,顯御他需要我,至於母親那邊我會想辦法叫她同意並支援我的。若是母親真的都不在反對,希望皇兄也能給予我支援,將和親公主的位置叫我來頂替。其實這些年在北戎,我雖然衣食無憂但卻過的度日如年,我心繫大周那些所熟悉的人與事,此次回去不但是相幫顯御,也是了卻我自己的心結。畢竟有段大仇,當年害過我的那些人,我蕭瑾萱這次絕不會輕饒了她們。”
有關蕭瑾萱被廢妃位,幽禁後宮,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那段經歷,蕭允炎如今也是清楚的。
眼見蕭瑾萱這會,周身那種平和之氣盡數消失,湧現出的殺機與仇恨,叫他都不自覺的眉頭輕皺了下,心裡暗暗驚歎不已。
向來對蕭瑾萱極為尊重遷就的蕭允炎,最後點點頭起身去辦大周使節團的事情了。
而蕭瑾萱也沒閒著,而是立刻去尋母親蕭鳳熙,準備將自己的決定告知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