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萱草又名忘憂草,也叫無憂草,所以丁老頭會這麼想,到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一看丁老頭滿臉凝重的看著他,皇甫澈趕緊歉然的拱手,接著輕聲說道:
“本殿下因為不知令徒名字,那日見她髮簪後刻有無憂二字,便以為是這位姑娘的名字。若有冒犯失禮之處,還望丁老先生見諒,在下並無唐突之意。”
聽完皇甫澈的解釋,丁老頭就安心了,現在蕭瑾萱是大周毒殺國君的重犯,她的身份可不適合暴露。
因此丁老頭眼珠一轉,乾脆直接笑呵呵的說道:
“太子殿下誤會啦,其實我這徒弟就叫無憂。老夫剛剛只是詫異,你是怎麼知道她名字的,原來是那髮簪的緣故。說起來這簪子是老夫送給無憂丫頭的生辰之禮,當初就把她的名字刻在上面了。連簪後那麼細小的字都留意到了,太子真是個細心之人。”
丁老頭順嘴胡說一通,眼瞧著皇甫澈並未起疑,他這才暗鬆一口氣。
唯恐多說多錯,因此丁老頭借研究涅槃蓮為由,乾脆躲進了內室丹房裡。
至於皇甫澈他在身子好了些後,便很自覺的離開了草榻,畢竟男女有別,他不想冒犯了蕭瑾萱。
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後,皇甫澈的眼睛卻鬼使神差的,一直停留在蕭瑾萱的身上,就是怎麼也移不開分毫。
其實有時候皇甫澈自己想來也覺得好笑,他雖然相信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可面對一個容貌盡毀的女子,他也說不上是怎麼了,竟然對其念念不忘,甚至連對方臉上猙獰醜陋的傷疤,他都渾然不覺得可怕。
所以這一整個晚上,小草廬內蕭瑾萱依舊昏迷不醒,而皇甫澈就坐在椅子上,守著對方看了一夜。
而同樣一夜未眠,將涅槃蓮趕工煉製成一種膠裝膏藥的丁老頭。
在第二日就將蕭瑾萱臉上的紗布拆開,並將藥膏塗抹在了蕭瑾萱的臉上,還有身上所有的疤痕處。
就這麼又過了七天,丁老頭一邊為皇甫澈調養身體,一邊繼續因為蕭瑾萱的昏迷不醒,研究著應對之策。
至於羽洛,現如今則專門照顧蕭瑾萱,除了每日給對方喂服蜂蜜水,還會幫她擦洗雙手。
而和往常一樣,羽洛今天也打來了清水,可就在他托起蕭瑾萱的手。要為其擦洗時,忽然對方的指尖卻微微的動了一下。
羽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等到他又清楚的瞧見,蕭瑾萱的手不但動了,嘴裡還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當即羽洛一下就站了起來,緊接著就衝草廬外喊道:
“主子,丁老,清虛道長,你們快來啊。無憂姑娘醒了,她手剛剛動了,而且嘴裡還說話了。”
皇甫澈是打孃胎裡帶來的體虛之症,所以每天丁老頭都帶著對方,在籬笆外呼吸山野空氣打長壽拳。
而清虛真人則循序漸進的,以內力為對方溫養身體。
所以雖然才短短七日,但皇甫澈的面容卻漸漸紅潤起來,在不似過去那種病容憔悴的樣子了。
不過聽見羽洛的話後,籬笆院內的三人,趕緊就進了草廬。
而丁老頭更是一路小跑到了蕭瑾萱近前,為對方把脈,並且探查其是否真的甦醒了。
等到丁一針連喚了蕭瑾萱數聲,就見得紗布包裹面容下。
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並緩緩睜開雙目的蕭瑾萱,一雙眸子迷茫的向四周看了幾眼。
因為丁老頭是幾人裡最激動的那個,所以蕭瑾萱的目光也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而一見得蕭瑾萱望過來了,丁老頭這一個多月來,著實為對方操碎了心,這會聲音都有些哽咽發抖了。
“徒弟你醒了就好,哪裡還不舒服一定要告訴為師。你這妮子就是太能忍,什麼事情都自己壓在心裡。為師知道你受苦了,如今我在你身邊,誰也別想在傷害到你。”
因為有皇甫澈在場,丁老頭說話不太方便。
但他言語裡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告訴蕭瑾萱,大周那邊誰再敢多加為難,他這個做師傅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可對於丁老頭這維護之語,蕭瑾萱非但沒有感動,眼中的迷茫卻更濃了,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恐慌和不安。
緊接著就見她不但坐起身,慢慢向草榻另一邊退去,嘴裡更是驚慌無助的說道:
“你是我師傅?可我不認識你啊。你們都是誰呀,我又是何人?為什麼我腦袋裡什麼也想不起來,這究竟是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