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嘆了口氣,語氣頗為心疼不忍的說道:
“好端端的一個女娃娃,這臉毀成如此模樣,就算命保下來了,以後瑾萱可如何生活。清虛老道你可有什麼好法子,能幫幫我這徒弟,至少不能叫她頂著這樣的一張臉活著啊。”
容貌盡毀,或許對於旁人來講,那就是終其一生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但像清虛真人,還有丁一針這種江湖老怪。
這世間離奇的事情,他們看得太多了,容貌盡毀在他們眼中未必就真的無法彌補。
雖然蕭瑾萱的傷勢很重,但丁一針鬼醫的名號那也是響噹噹,並非浪得虛名的。
因此在他和清虛真人的聯手救治下,蕭瑾萱的性命算是被保住了。
而收了內力的清虛,在看了丁老頭一眼後,卻忽然笑了。
“想救治瑾萱的臉並非沒有法子,我適才就說過,那大梁西太子皇甫澈,就是你徒弟的命中貴人。難道你忘了,大梁有株永遠盛開不會凋零的涅槃蓮。此蓮一片花瓣就能止血除疤,蓮子更有駐顏功效。傳聞大梁董皇后,一生受寵不衰,便是因為時常服用此蓮,容貌不輸二八年華女子的緣故。所以你若能叫那西太子,將此蓮整株取來,那瑾萱臉上的傷就有救了。”
一聽得這話,丁老頭眼睛都亮了,這世間靈材異寶的確無數,但想尋得卻是千難萬難。
可如今大梁國的太子,就站在外面救他診病,這涅槃蓮想弄到手,的確並非難事。
因此就見得丁一針在囑咐清虛真人,好好照看蕭瑾萱後,他就馬上走出了草廬。
而一見丁老頭出來了,皇甫澈不禁按晚輩禮,向對方請安問好後,這才擔心的說道:
“丁老先生,不知令徒的傷勢如何了。畢竟這位姑娘是我救下的,若她沒有脫離危險,我這心裡終究是放心不下。”
蕭瑾萱身份特殊,如今這又是大梁國境。
所以丁老頭也不敢貿然將對方的身份說出來,因此也只得含糊其辭的點點頭說道:
“我那徒弟已經沒事了,她能安然被救此事老夫的確要謝謝太子殿下。另外關於你的身體求醫一事,只要你應允我一個條件做交換,我必然會全力相救你的。”
一聽得丁老頭終於願意出手救人,羽洛甚至比皇甫澈還要激動,並且馬上問道:
“丁老先生,你也知道我家主子是西太子。所以您要多少診費,就是千金萬金我大梁也出得起。”
聞聽得這話,丁老頭馬上就搖搖頭,接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說道:
“金銀不過是身外之物,老夫一介閒雲野鶴之人,要它們有什麼用。我所求之物乃是你們大梁國寶涅槃蓮花,此物有駐顏生肌之效。不瞞太子殿下,老夫所要此靈花,為的也是相救我那徒弟被毀的容貌。若是你能答應,我可以保證必然將你的久咳體虛之症,徹底根治痊癒。你若覺得這筆交易談的來那便答應,若是行不通便請回吧。老夫只得另花時間煉丹救徒,實在抽不開身醫治殿下了。”
這丁老頭提出的條件,一時間不禁叫羽洛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就連皇甫澈俊美的面容上,也是雙眉緊鎖,陷入了沉默不語之中。
這涅槃蓮花,整個皇室都知道,乃是董皇后駐顏靈植。
他是西宮皇后所生之子,這位東宮皇后,他名義上的母后。
根本視他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後快,又怎麼會拿出珍貴的涅槃蓮給他。
皇甫澈的性格本就溫潤無爭,所以眼瞧著丁老頭提出的要求,他根本就難以做到,所以便也想聽天由命,不在相求對方醫治了。
可就在他雙手微微握緊,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忽然手心裡被無憂簪刺破的傷口,傳來的劇痛感,卻叫他想起了面容盡毀的蕭瑾萱了。
一絲沒緣由就產生的憐惜不忍之情,在他的心裡悄然升起。
想到剛剛他親手救下的女子,就要那麼面目猙獰,猶如惡鬼夜叉似的活完這一生,他心裡就越發不是滋味。
或許真如清虛真人所講的一樣,這皇甫澈便是蕭瑾萱命中貴人,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安排。
因為就見得適才已經要放棄,不在強求的皇甫澈,這會卻鬼使神差的點點頭,然後立刻說道:
“丁老您的要求本殿下答應了,只不過這裡離我大梁皇都太遠,往返要月餘時間。所以我與您約定一月時間,到時必然帶著涅槃蓮回來。我皇甫澈向來說到做到,定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