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襄平恨不得周顯睿去死,但對方如今畢竟是一國之君,想撼動絕非易事。
只有先和對方將關係相處融洽,並且讓這位兄長放鬆對她的防範,甚至一步步的去信任起她,到了那時襄平才能有親手報復周顯睿的機會。
因此這會聽著襄平如此貼心的話,已經和這個妹妹關係緩和如初的周顯睿,不禁也覺得對方十分貼心,而這份好意他更是不會拒絕的。
等到安撫住陳後無需為他的身體擔憂後,周顯睿不禁就問起對方和襄平這次究竟為何而來。
一提起這件事情,陳後就叫御書房伺候的內侍們都下去了,唯獨將餘安這位信得過的忠僕留下伺候在側。
然後陳後這才滿臉擔憂的看向了周顯睿,語氣凝重的說道:
“顯睿。哪怕哀家知道一會的話說完,你又要覺得反感,可是母后還是想告訴你,薛妃和那個小孽障絕對不能叫他們活下來。你不能因為看重瑾萱,就在任何事情上都縱著對方做主胡來,哀家的話你這次一定要聽才行。”
絲毫沒想到陳後所提之事,竟然是有關薛玉雁的,當即周顯睿不禁極為詫異的反問道:
“母后,薛妃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對方未死,並且還被瑾萱護下的。當初孩兒就是怕您反對,並且此事也不適合張揚,因此才隱瞞了下來,難道您在暗處一直監視著昭陽宮不成。”
被周顯睿這敏銳的洞察力,質問到當即啞口無言的陳後,望著這個兒子看向她的目光越來越失望,她想解釋卻又找不出合理的藉口。
而一旁的襄平眼看著陳後要招架不住,當即她趕緊眼睛一轉,就計上心來的解圍說道:
“皇兄你可別冤枉了母后,那種背地裡監視瑾萱的事情,咱們母后怎麼會做得出來。看來皇兄日理萬機可能還不知道,現在有關薛妃未死的傳言,私底下早在宮內傳開了。畢竟皇兄也該知道,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將個大活人藏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瑾萱自己疏忽之下訊息外洩,母后無意間得知,這才焦急的趕了過來。”
襄平三兩句話就將事情推到流言蜚語上面,這種私下的傳言,她一會離開御書房就可叫季凌風暗中散播,保證周顯睿難以在這事上尋到她的錯處。
而一聽得薛玉雁的事情,竟然已經在宮內傳開了,也不是常去後宮走動的周顯睿,望著襄平那信誓旦旦的神情,由不得他不信上三分。
“母后息怒看來是朕想多了,至於薛妃她的確未死,但朕卻沒想到瑾萱竟然如此疏忽,這等機密的事情也會走漏風聲。或許當初孩子就不該顧念舊情,放薛玉雁和那個男嬰的性命,這件事是顯睿處理不當,到叫母后費心了。”
陳後眼見得周顯睿果真一副欲殺薛玉雁的態度,當即她在心裡不禁又暗暗讚歎了下季凌風的料事如神,嘴裡則立刻繼續勸道:
“皇兒說的不錯,這個薛玉雁不但是相府嫡系女子,更是和薛後一起犯下染指皇家子嗣的重罪。若是她未死的事情真的越傳越廣,那咱們皇室的顏面何存。我知道你一直器重瑾萱,可說到底她仍舊是個女流之輩,有時候難免會心慈手軟,動了惻隱之心便不去顧全大局了。因此並非是母后要針對她,這後宮你也該找人分下對方的權利了。你若怕母后和瑾萱發生矛盾,大可以叫文卿那孩子和對方一起協理後宮,就不知顯睿你覺得如何呢。”
當初在鳳翔宮時,哪怕薛玉雁最後的確可憐至極,但若非蕭瑾萱相救,周顯睿依然會殺了對方。
因此這會被陳後這位生母一勸,本就內心傾向於除盡薛家人的周顯睿,哪怕明知這麼做蕭瑾萱必然不快,但他在猶豫了一下後,仍舊是點頭果決的說道:
“在薛玉雁是否該除掉這一點上,顯睿其實和母后的觀點不謀而合,也覺得不該留對方這條命繼續活下去,否則對於皇室來講終究是個隱患。而且母后提點的話朕也都記下了,如今廢太后薛氏徹底失勢,瑾萱也的確該找個人幫她分擔下重擔了。而且瑾萱的性子雷厲風行,文卿端莊仁厚,有她在旁相輔相成,或許也的確是件好事。而且三年後孩兒已經想好,無論文卿有無子嗣,朕都會冊立對方為後。這六宮的事情早晚要從瑾萱手裡交給文卿操持的,也是時候該讓瑾萱慢慢的退下來了。”
無論在英明神武的人,身邊至親之人的話,總是多多少少會給人帶來影響力的。
就如同現在的周顯睿,或許陳後今日沒有過來提及蕭瑾萱的事情,他也不會覺得對方掌權太重,早晚應該移交這類的事情。
不過周顯睿剛剛的那番話,的確也沒有惡意,只是覺得蕭瑾萱終究會隨著周顯御離開,能叫沈文卿跟在對方身邊現在就開始學著執掌後宮,這種安排在他看來也確實還算妥當。
而也是在這一刻,十天前才死裡逃生的薛玉雁,她的命運也已然被定下了,哪怕她和那個無辜的齊哥的確有蕭瑾萱的庇護。
但大周的皇帝以及太后娘娘想要她的命,蕭瑾萱還能否安然的將人送出皇宮,以及這件事發生後,她和周顯睿又是否會像季凌風期盼的那樣關係激化,這都將是無人能預料得到的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