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白朮不禁睜開雙眼,然後冷笑鄙夷的看向了並未離開寢殿的丁一針。
而她神情間的意思也極為的明顯,就是覺得丁老頭剛剛的話根本是胡言亂語,有意在靈丹上做手腳。
可是白朮臉上那自證清白的笑意並未堅持多久,就見得她的雙眉忽然痛苦的輕皺了一下,右手更是馬上捂在了腹部上。
接著白朮在做出了一個彷彿反胃乾嘔的動作之後,下一刻就見得她的嘴裡,頃刻間便湧出了大量烏黑泛著腥臭之味的鮮血出來。
望著漸漸難以支撐蹲倒在地的白朮,正手握匕首的文昕只覺得他這心裡,彷彿更像是被利刃狠狠的捅了一下似的。
當即什麼失望之極,親手了結掉對方的想法都彷彿瞬間被忽視了,文昕這會只是眼顯焦急的幾步上前,就俯身將白朮抱在了懷裡。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在流下過眼淚的文昕,這會淚水卻一滴滴開始止不住的滴落在了懷裡白朮的身上,而他更是哽咽無奈的說道:
“白朮你的性子何時變得這麼難以聽進旁人的勸告,明明鳳翔宮的人就根本不會好心的拿藥醫治我,他們恨不得我能早死的這個道理你為何就是不明白呢。你傷了瑾萱更是犯下叛主的大罪,我雖然會親自送你上路,但絕對會將你的痛苦降到最低。但是你這個傻丫頭幹嘛要服下毒丸,白朮你如今是不是難受的厲害,忍不住的話你就叫出聲來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所以你別害怕等過一會所有的痛苦就都會結束了。”
也不知左雯交給白朮的這丹丸,究竟是何劇毒之物,的確歹毒的厲害。
就見得適才還只是口吐黑血的白朮,這幾個呼吸間的功夫,竟然雙眼口氣,甚至是耳中都在往外止不住的冒著鮮血。
而她的臉色更是變的烏青一片,看著都叫人覺得觸目驚心。
而這會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像被人活生生用鋸在無休止的切割似的白朮,她一邊捂著腹部不住的掙扎顫抖,一邊痛苦至極的哭喊說道:
“文昕我好難受啊,你救救我好不好。而且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藥有毒,否則絕對不會拿給你服用的。薛後左雯你們害的我好苦啊,我白朮詛咒你們一定不得好死,文昕你殺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眼見得白朮滿臉祈求的看著自己,文昕手裡握著的匕首,卻遲遲無法真的落下。
畢竟若是對方一切無礙,文昕處決掉白朮時,雖然心裡仍舊不忍,但他依舊會將自己該做的事情辦好。
可是如今白朮這七竅流血,神情痛苦至極的樣子,早就將文昕對她的那絲不捨和心疼給引了起來。
因此叫他在這種情況下,將直到現在還一心關護喜愛的女人親手殺死,其實這對於文昕來講何嘗不是一種殘忍的折磨。
而一直留在殿內的丁老頭,在白朮毒發跡象一顯現時,他就馬上近前號脈診治了。
可是怎奈對方這毒發作的極快,瞬息間的功夫就已經侵入心肺了。
因此丁老頭這會不禁望向了滿臉痛苦,神情不比白朮輕鬆到哪裡去的文昕一眼,接著嘆了口氣的說道:
“昕小子你就按白朮姑娘的話去做吧,儘可能給對方一個痛快,你這其實是幫了她大忙。畢竟這毒已經來不及去解了,白朮已然是必死無疑。你與其看著她一點點被折磨到斷氣為止,何不一刀幫她結束掉所有的痛苦,這樣對你對她都將是一種解脫。”
丁一針的話文昕何嘗不清楚,只是要下這個決定,卻是千難萬難遲遲叫他難以動手。
而丁老頭見此,也深知他留下也是幫不上什麼忙了,當即他不禁搖搖頭就走出了寢殿,將這最後剩餘不多的獨處時間,留給了文昕和白朮兩人。
至於這會的文昕,在白朮又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慘叫後,當即他不禁在深吸一口氣後,終究是緩緩的將匕首給舉了起來。
“白朮你別怕,我這就幫你結束掉所有的痛苦。今生說到底是我害了你,負了你,更是傷了你。等到今生我報答完瑾萱的恩,下輩子你我若還有緣,那我會用一生守護在你身邊,在不同你分開。白朮你且先走一步,咱們來生再見吧。”
等到文昕這話一說完,當即他的雙眼之中在無一絲動搖。
而在他一聲飽含痛苦和不捨的嘶喊聲裡,文昕手裡的匕首也徹底落下,並瞬間刺入了白朮的心臟之中,將對方的痛苦以及生命,都在這一刻徹底的了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