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朮跟在蕭瑾萱身邊這麼久,對方這還是第一次說出叫她滾出去這種頗為嚴厲的話。
而對於這位主子的質問,當初藤原修進宮,的確沒有馬上將此事稟告給蕭瑾萱的白朮,這會也理虧的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望著可算不在哭鬧嘶喊的白朮,畢竟對方是從揚州起就跟在身邊的人,所以蕭瑾萱這會面上別看氣的不輕,心裡更多的卻是覺得失望和受傷。
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通訓斥後,也將火氣發出來不少的蕭瑾萱,這會語氣不禁又恢復了些許平靜的說道:
“白朮咱們遠的就姑且都不提了,就說適才衍慶宮的下人要往寢殿內闖的時候。我躺在軟塌上所聽見的,全都是竹心嚴厲阻止的聲音,反觀你的動靜我卻一聲也沒有聽到。而剛剛我險些摔倒時,也只有竹心細心的一早看出我臉色不好,小心的留意侍奉在我近前。而在瞧瞧你呢,卻站在寢殿外看起了那些被罰宮人的熱鬧。說真的如今我蕭瑾萱的確覺得,你跟著我的時間確實不斷,但別說和竹心比,就是單輪務實肯幹你甚至連寶鴿都比不得。白朮你適才質問我為何對你態度變了許多,其實我更加想問問你,你如今這究竟是怎麼了,你還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在雪患時憑著一枚金簪,跑來投靠我的那個張白朮嗎?”
面對蕭瑾萱的質問,白朮卻錯愕的無言以對,對方長久的包容和理解,已經叫她忘記了屬於自己該有的本分了。
而在這個問題上也不想繼續糾纏下去,還要去衍慶宮應付另外一個更大麻煩的蕭瑾萱。
在將無憂簪挽進了髮間之中,然後就在竹心的陪同下,從白朮的身邊穿過,徑直走出了寢殿。
目送蕭瑾萱那明顯極為虛弱無力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同樣還留在寢殿內的文昕,不禁就滿眼失望不解的看向了白朮,接著語重心長的勸誡道:
“適才瑾萱所說的話,其實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白朮這次回來你的確變了很多,不是瑾萱苛責你,而是你心裡存在著太多的不滿和怨言。要是你還是因為當初我身體受損的事情而無法釋懷,那我蕭文昕不防今日在徹徹底底的告訴你一遍。瑾萱在我的眼裡就和親妹妹一樣,而且她是救了我一家人沒在雪患裡餓死凍死的恩人,甚至我娘最後下葬安置的那麼好,也都是瑾萱操辦的這一切。因此我文昕這輩子連命都是對方的,為她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區區一副身子毀了又算什麼。我希望你最好也能放下心結,若是在這麼執念下去,我怕最後受傷的人只會是白朮你自己。”
面對著文昕發自內心的勸告,可這話聽在白朮耳中,卻覺得對方也是一味的在針對指責她。
因此凝視著文昕的面容,白朮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而其實在白朮的內心裡,她的的確確好想撕心裂肺的對著文昕吶喊,告訴對方她如今所有的改變,全都是為了對方。
但是就在白朮鼓足勇氣,要把深埋內心的話全都對文昕這個她直到現在還愛慕著的人,盡數講出來時。
就只見適才瞧出蕭瑾萱狀態不對的文昕,因為擔憂對方此行去衍慶宮在有個閃失,因此還沒待白朮講出口,他已經轉身走出了寢殿。
並立刻就準備向御書房趕去,然後將周顯睿這個救兵搬去衍慶宮,好相幫蕭瑾萱。
而暫且不提這會被所有人訓斥白朮究竟是個什麼心情,她的情緒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單說被文昕放心不下的蕭瑾萱,她已經在竹心的陪同下,走進了衍慶宮,並向著陳後所呆的小佛堂內走去。
等到蕭瑾萱強撐著這一路走來,更加覺得疲乏的不適感,邁步進了小佛堂後。
她這才瞧見,本該因供奉觀音像而顯出一派祥和寧靜的佛堂內。
這會卻因為陳後陰沉的面容,以及兩側站立的十多個神情冰冷的宮內姑姑,而叫人覺得氣氛極為的壓抑,甚至有點會審公堂的感覺。
這一進來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又豈止是蕭瑾萱,就見得本就是個直性子的竹心,一看小佛堂內陳後襬下的這個架勢。
當即竹心想也沒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擋在了蕭瑾萱的面前,生怕自己主子進去在受到什麼傷害。
可是就在竹心這忠心護主的姿勢才擺出來,就見得小佛堂內,由始至終沒說話的陳後,當即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並即刻將桌旁上的茶杯拿在了手裡,並明顯瞄準了竹心的身體,直接就砸了過去,嘴裡也是聲音極為嚴厲的斥責道:
“好一個沒規沒矩的賤婢,哀家乃西宮太后,來覲見哀家卻不見禮也就罷了。你竹心小小的一個奴才,還敢攔在蕭妃面前,一副哀家要害了你們主僕的樣子,究竟是做給誰看呢。蕭瑾萱既然你叫秋喜她們領教了昭陽宮的規矩,那哀家今天就告訴你,我衍慶宮也不是個沒規沒矩的地方。來人啊還不將這個竹心拿下,立刻拖出去杖斃,看看下次還有誰敢無視哀家,以下犯上。”
適才湘芸在秋喜等人領罰後,就趕回衍慶宮將這一事情,原原本本並未添油加醋的回稟給了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