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哪怕蕭老夫人已死,可蕭瑾萱對她的厭惡和恨意,卻仍舊無法消除。
本就從不在意世俗眼光的蕭瑾萱,按她的意思的的確確不會給蕭老夫人奔喪。
可偏偏來請她的人是蕭易寒,一想到對方的生母沈氏,蕭瑾萱斷然回絕的話便實在無法說出口了。
因此想了一下之後,蕭瑾萱當即還是起身再次對著陳後拜了一禮,接著便神情溫婉一笑的說道:
“太后娘娘您也說了死者為大,既然我堂兄都親自進宮來了,瑾萱想了想還是決定親回帥府一趟。至於適才娘娘願為瑾萱解圍的好意,我便心領了。其實瑾萱更希望您能將適才我說的話在好好的細想一番,畢竟太后娘娘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都是瑾萱極為尊敬的人。和娘娘之間我是真心實意不想產生任何的誤會,希望您能理解我這番急切誠懇的心情。”
人往往就是這樣,原本覺得一件無法苟同解決的問題,其實只要願意當面講清楚說明白,誤會盡消後,便不會在有任何的心存芥蒂了。
至少這會的陳後,一想起蕭瑾萱身上的隱疾,還有對方數年之後會開始記憶衰退的事情。
如今她的心裡在無一絲忌憚和埋怨了,反倒充滿了濃濃的愧疚和自責,並清楚的意識到是自己之前有些過分了。
所以同樣想和蕭瑾萱將關係重修於好的陳後,當即便關切的囑咐對方出宮之後萬事小心,若是在帥府受了任何的委屈,定然要回來告知給她。
就在這種氛圍融洽的感覺裡,蕭瑾萱親自將陳後送出了昭陽宮。
等到她按奔喪禮儀換上一身素服後,當即便沒耽擱任何時間的出了宮殿,隨著來請她的蕭易寒向皇宮外趕去。
而等到蕭瑾萱如今出入皇宮的御用馬車,經過西雀門並將周顯睿給她的令牌,遞給守門侍衛看過,並暢通無阻的出了皇宮之後。
和蕭瑾萱如今同坐在馬車內的蕭易寒,望著侍奉在側的竹心,將龍紋令牌從新貼身收好,當即他不禁微微一笑說道。
“這數月以來,雖然我初回京師,可也早就聽聞堂妹還在睿王府時,便是專房之寵。如今眼瞧著能代表皇上親臨的令牌,瑾萱你都擁有一枚,更是無需通稟就可自由出入皇宮。依為兄看來你如今在後宮之中,可並非單單只是深的啟帝寵愛,執掌六宮,大權在握這麼簡單。哪怕妹妹如今雖為妃位,可做的事情卻已然與皇后一般無二了,不知堂兄這話說的可對。”
和蕭易寒自打上次平叛一別,蕭瑾萱雖然說要和對方找機會好好談談,並將沈初雲的事情徹底講清楚。
可是怎奈蕭瑾萱雖有這個心思,但自打她進了後宮的幾個月以來,根本就是分身乏術。
甚至和周顯御都只是匆匆見過二三回面,因此這回算是她和蕭易寒第二次見面。
望著蕭易寒那清朗極為秀氣的面容,若得那日親眼得見對方高超箭術,蕭瑾萱甚至會覺得對方更像一名文質彬彬的書生,而絕非是征戰沙場的將領。
不過眼瞧著適才蕭易軍在說到執掌六宮的時候,嘴邊雖然笑意不減,可眼中卻閃過慎重擔憂的神情。
當即本就細心的蕭瑾萱,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接著就見她直言不諱的開口問道:
“易寒堂兄其實不必恭維於我,畢竟在外人面前,瑾萱如今或許的確是皇上的妃嬪不容有一絲怠慢之處。可是二伯母是您的孃親,在瑾萱眼中對方更是帥府之中我唯一的至親。在她臨死倒在我懷中的時候,我也曾叫過她一聲母親。所以堂兄有何話但說無妨。你我之間瑾萱希望並無那些虛禮客套,我也的的確確是打心眼裡想與你親近交心。”
一聽得蕭瑾萱這番推心置腹的話以後,當即蕭易寒不禁也想起,昔日沈初雲還健在時,給他寄去的一封封家書裡,總是少不了要講到這個堂妹幾句。
所以哪怕蕭易軍從未見過蕭瑾萱,可隨著那一封封家書,其實他對於這個堂妹來到京師後,在帥府內遭受的一切艱辛和排擠,他比旁人都要清楚。
而因為沈初雲後期基本就把蕭瑾萱當成親生女兒般看待,因此在信裡她的這種心態也不禁流露出來。
所以在蕭易寒的心裡,受到沈初雲這位生母家信的影響,也默默的關心著蕭瑾萱的他,更是早將對方當成親妹妹般記掛著了。
所以眼見得蕭瑾萱這會也願意和他說上幾句交心的話,當即蕭易寒也將那些恭維虛禮收起,語氣中透著一股真誠的說道:
“瑾萱其實不瞞你說,堂兄是真的有些擔心你,畢竟你要知道名不正則言不順的道理。就算啟帝在如何珍視你,可堂妹別忘了沈王妃才更適合母儀天下,並在三年後登上鳳位。而我蕭家女子,向來不嫁給皇室宗親,更別說是成為後宮妃嬪了。因此堂兄只希望你能明哲保身,且不要樹敵太多。畢竟帥府向來不參與黨政弄權,所以更加不會成為你在宮中的倚仗。早些將大權交給沈王妃或者是西太后在為兄看來,對你或許才是最為有利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