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丁老送我的東西,這珠子裡面有個黑色甲蟲。丁老後來告訴我這為噬蠱蟲,專克各類以蟲為蠱的毒術。那薛後身邊的左雯乃是用蠱高手,若是給您悄無聲息的下了蠱,到時可就麻煩了。”
對於左雯會下蠱毒這一點,周顯睿早在蕭瑾萱那裡聽說過了。
但是他卻沒想到,蕭瑾萱這會竟然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反倒將剋制蠱毒的東西交給他,當即周顯睿心裡一緊,不禁開口問道:
“瑾萱你這是何意,本王是堂堂七尺男兒,怎會為了自己無礙,便將你置身與危險之中。這噬蠱蟲你給了我,那你自己豈不是有了中蠱的危險。更何況你為何會決定將它交由本王,畢竟顯御也同來赴宴,難道你便不擔心他的安危了嗎。”
周顯睿是善於壓抑內心的情感,可是在感情之中,在剋制冷靜的人,其實都無法做到絕對的清醒。
就如同這會的周顯睿,哪怕知道蕭瑾萱心裡裝著的只有周顯御。
可是當對方將保命的噬蠱蟲決定交給他的那一刻,周顯睿不免還是心裡有些期盼著,覺得蕭瑾萱或許對他總歸是有一絲情分在的。
可是這會滿腦子都在謹慎猜測著薛後用意的蕭瑾萱,卻沒聽出周顯睿話語裡的那絲期盼。
因此就見得蕭瑾萱,在搖了搖頭之後,就極為嚴肅,並充滿慎重的說道:
“睿王殿下,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蕭瑾萱是擔憂顯御不假,而且我同樣也很惜命。但是我更清楚的知道,你是陛下選定的皇位繼承人。若是你有個意外,那這大周王朝豈不是要拱手送給薛家把控。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我真是到死都不會甘心的。”
心裡的那絲期盼,因為蕭瑾萱的這番話而在次被熄滅了,無聲的惆悵笑了下,周顯睿知道到底是他自己期盼的太多了。
而眼見得蕭瑾萱執意將噬蠱蟲遞給他,周顯睿最後也拗不過去,便伸手接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忽然間就聽得從他們二人身後,傳來一聲邪魅至極的哼笑聲。
“大婚兩月,二位還真是夫唱婦隨,恩愛莫名啊。這銀鈴珠子到是精緻,我到不知蕭側妃竟然還是個如此風花雪月,不時送些小物件的人。看來到底是我周顯御難入你的眼,所以以前才換不得你半點的柔情是也不是。”
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蕭瑾萱所思念的,全部盡皆是周顯御的音容相貌。
因此幾乎是身後對方那熟悉的聲音一傳來。蕭瑾萱就難掩相思之苦,迫不及待的轉身向對方望去。
哪怕適才周顯御的話,充滿了冷嘲熱諷,可看著對方安然無礙的站在自己面前,蕭瑾萱這一刻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而在說周顯御,別看他嘴裡話語無情,甚至充滿了嘲弄。
其實因情所傷,而身處京軍營就在沒回來京師一趟的他。之所以還是決定前來赴宴,為的就是能親眼看看蕭瑾萱,瞧瞧對方是否一切安好。
這相愛卻難以相守的兩人,其實在內心深處,都擔憂著彼此。
可卻因為苦衷和誤會,而彼此相愛相傷著,當真是不免叫人感嘆造化弄人,世事難料。
而看著兩兩相望,雖然未語,卻彷彿有訴不盡情愁痴戀的蕭瑾萱和周顯御,不知怎的站在一旁的周顯睿這心裡竟泛起陣陣的酸楚。
哪怕知道蕭瑾萱是渴望能在對瞧上週顯御幾眼的,可是周顯睿去鬼使神差的上前拉住了對方的手腕,接著沉聲說道:
“萱兒,咱們該進去了。畢竟父皇母后都在,若是耽擱了終究要落下把柄。別忘了如今的局勢十分險峻,你如今既然已經名義上是本王的側妃。這會若是在叫顯御為你動情,他只會揹負上罵名並且使動盪的局勢更加混亂。所以該如何去做,我相信以你冷靜從容的性子,定然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周顯睿這話說的聲音極低,因此哪怕耳力極佳的周顯御,因為站的還是有段距離的,所以並未聽得清楚。
可是對方那聲“萱兒”,因為是用常態聲音叫出來的,所以周顯御是聽得清清楚楚,更是心裡不禁再次氣血翻湧不已。
畢竟向來如此稱呼蕭瑾萱的人,便只有周顯御而已。
這會初聽得周顯睿竟然也這般去輕喚蕭瑾萱,周顯御便有一種,覺得專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無情奪取了一般,叫他難以接受。
大感憤怒鬱結之下,就見得周顯御不禁深深的看了蕭瑾萱一眼後,適才和對方四目相對間,微微露出的幾許柔和,也再次斂去。
接著就見他邪氣的冷笑一聲,然後便徑直從蕭瑾萱的身邊擦肩而過。在不去瞧上對方一眼,漠然的當先走進了鳳翔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