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將雪梅清幽味道的香料也燃上後,眼看著外面的天才矇矇亮起。
蕭瑾萱卻不禁披著單衣,如平時一樣,她推開窗戶,並將一把把事先準備好的小米撒在地上,靜等的晨起趕來覓食的鳥兒享用。
自打進了睿王府這四方的宅院之後,蕭瑾萱如今名義上已然是位側妃。
加上遠在揚州的隱衛親衛,因為被蘇啟等人留在原地按兵不動,如今才開始往京師折返而回。
因此蕭瑾萱為了避嫌不拋頭露面,也為了自己的安危考慮,所以這月餘的時間,她都只待在院子裡,基本就沒出去過。
心裡記掛著周顯御,還要****和周顯睿為前朝的事情費心籌謀。
久而久之望著那天際邊自由飛翔的鳥兒,蕭瑾萱不禁便產生了一絲羨慕之感。
因此她如今每日清晨,都會撒些小米餵養鳥兒,每次看著這些小鳥在她的窗戶四周,嘰嘰喳喳歡愉的鳴唱著,她沉寂的內心彷彿才會得到片刻的輕鬆。
而就在蕭瑾萱輕倚在窗框上,含笑看著漸漸飛來的鳥兒,開始吃起小米的時候。
因為每日參加早朝也同樣沒有晚起習慣的周顯睿,這會也已然起身,並來到蕭瑾萱的身邊。
接著他抓起一把小米也拋投到窗外後,這才低柔的說道:
“瑾萱你若是真的喜歡餵養小鳥,這些麻雀不過是稀疏平常的凡,本王叫人給你尋些珍惜相好的鳥供你賞玩如何。”
雖然知道周顯睿是一番好意,可是蕭瑾萱還是立刻搖了搖頭,將事先準備好的參茶遞給對方,她這才望著窗外的滿地麻雀輕聲說道:
“這雀鳥雖然不如鸚鵡,畫眉名貴嬌美。可也正是因為它們的平凡,才免去被人捕捉,終生囚困在牢籠中的命運。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我並非是愛鳥才餵養它們食物。我只不過是羨慕它們的普通平凡,和那份無拘無束罷了。”
蕭瑾萱配置茶料的手法還是頗為精湛的,加上對方所挑出的參茶,也一向最受周顯睿的喜歡。
因此蕭瑾萱如今寄居在睿王府,投桃報李之下,對方每日的茶點,幾乎都是她親手來做,而這一點可著實叫府內其她幾院的妃妾妒恨不已許久。
而等到周顯睿將茶喝完,聞聽得蕭瑾萱這話,心知對方這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運,當即他不免安慰的說道:
“等到事情一了,我會親自和七弟將事情都解釋清楚的。到時瑾萱你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了,遠離這京師的是是非非,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聞聽得這話,蕭瑾萱卻好半響沒有開口。
畢竟要想和周顯御解釋清楚,那晚對方夜探睿王府時,她就有足夠的時間將一切和對方坦誠相告。
但是蕭瑾萱心裡明鏡似的清楚知道,若是她把這次大婚不過是權宜之計的事情,統統和對方講明白的話。
以周顯御的性格確實不會在誤會什麼了,可是對方卻會再次守護在她的身邊,而這才是蕭瑾萱內心最為擔憂的。
一次次血的教訓無時無刻不提醒的蕭瑾萱,只有叫周顯御離得她遠遠的,對方才能平安無事。
所以蕭瑾萱與其說她是沒有機會和周顯御把誤會解釋清楚,莫不如說在她的內心深處,潛意識裡便打算藉著這個誤會,直接把對方從她的身邊逼走。
蕭瑾萱有別於那些遇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子,而她一向無論什麼事情,都習慣於深埋在內心之中。
因此有的時候,在性格方面,她與周顯睿確實有如出一轍相識的地方,在加上兩人平日也都常以紫衣加身。
如此也難怪以前周顯御就曾感慨過,並覺得這在兩人身上,都隱約能看到他們彼此對方的影子。
而將自己心裡的那絲惆悵壓制下去之後,蕭瑾萱便轉身望向周顯睿,接著從容的問道:
“殿下如今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最遲三個月不到蕭家軍就會趕回來了。您不覺得如今相府還有薛後,這過於平靜的姿態,有點不同尋常嗎。總覺得在這片安寧之下,恐怕對方是要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著。”
一談到正事上,周顯睿不禁也嚴肅謹慎起來,接著就見他頗為認同的凝聲說道:
“瑾萱你說的不錯,本王也總覺得京師內外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大對勁。雖然我不信有顯御守在京師之外,薛家一族還敢做出謀逆犯上的事情。可若對方真的打算動手的話,那在蕭家軍未回來的這剩餘幾個月裡,便是對方最佳的出手時機,看來本王確實要防範一二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