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巴掌大小的錦盒開啟,接著蕭瑾萱便看到一隻瑩白如雪,上有點點血滴印跡的玉鐲子,就安靜的被放在裡面。
眼中雖然閃過一絲猶豫,但蕭瑾萱仍舊忍住心裡陣陣的牴觸,素手微微顫抖的將鳳血玉鐲拿了起來。
往昔和周顯御在一起的一幕幕,那其中的艱辛淚水,甜蜜柔情,都像走馬燈般,在蕭瑾萱的腦海裡一遍遍的對映出來。
悠長的嘆了口氣,蕭瑾萱的雙眼,在仰頭的瞬間便緊緊的閉上了。
一滴清淚。瞬著眼角滑落之際,她也將鳳血鐲佩戴在了自己的右手玉腕之上。
“殿下不要在因為顯御的關係,而繼續猶豫不決了。沒有側妃之位,我很難介入到前朝後宮之間。而若少了我,殿下也便沒有了帥府這個依仗。相府薛後這些人,想對付您便在無顧忌。”
望著右手腕上,微微散發著溫潤寒涼之感的鳳血鐲,蕭瑾萱將眼角的淚痕徹底拭去。
神情恢復清冷模樣的她,不禁眼中盡顯籌謀之色的說道:
“如今聖上調我祖父歸京的旨意,朝野人盡皆知。您是陛下親口選定的皇位繼承人,所以只要熬到蕭家軍趕到。您就可以徹底奉詔書登基,而無需懼怕薛氏一族的篡位謀逆了。”
眼見得明日兩人就要大婚,可蕭瑾萱心裡眼裡,除了謀略和對局勢的分析外,竟在無一絲體己話要與自己說。
雖然明知對方心裡從未有過自己,但周顯睿望著這會暢暢而談的蕭瑾萱,難免還是會有些傷懷之感。
因此有些走神,甚至都沒太認真去聽蕭瑾萱說了什麼的周顯睿,等到對方話音一落,他便站起身說道:
“原本是叫餘安準備了些酒水點心,想和瑾萱你對月飲上幾杯。可如今依本王看來,瑾萱卻是不需要我幫你開懷解憂的。如此正好我還有些公務要忙,如今你的決定本王也盡數知道了。那你就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大婚雖然按你的意思,一切從簡了不少,可必然還是要辛苦一番的。”
面對蕭瑾萱這個自己傾心愛慕,可對方卻沒有一絲男女之情的心儀女子。
周顯睿一想到明日對方就會成為自己的側妃,他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蕭瑾萱了。
因此當週顯睿尋了個藉口,就頗為惆悵無奈的離開之後。
這會也神情有些落寞走出花園的蕭瑾萱,當即就被等在外面的襄平,給一把攔住了。
“瑾萱你的臉色怎麼這般的差呀,可是五哥和你說了什麼。明日你二人就要大婚了,一想起這件事情,別說是你會神情鬱結了,我都有些難受的心裡很不舒服呢。”
對於襄平和一旁的昕,蕭瑾萱對於自己和周顯睿成婚的真實原因,是沒有刻意隱瞞的。
所以在兩人面前,可以徹底卸下所有偽裝的蕭瑾萱,在上了馬車以後,就顯露出一副極為疲乏的模樣。
不但整個人揉著額頭,閉目靠在車廂內,嘴裡更是充滿苦澀的說道:
“昕,先別回帥府了,尋家僻靜些的酒館,我突然好想喝些酒。都說萱草可以解憂,但我這株忘憂草,如今卻只能買醉一解心中惆悵之苦了。”
眼見得一向甚少碰酒的蕭瑾萱,這會竟然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模樣。
當即襄平就心疼的眉毛緊皺了起來,咬著嘴唇想了好一會後,她這才眼睛一亮的說道:
“昕,別聽瑾萱的。咱們現在確實先別回帥府,但也絕對不去什麼酒館小店。我一會把自己的公主腰牌給你,叫守城官兵把城門開啟,咱們去趟兔兒嶺。反正許久沒看見良君了,就當散心解悶好了。”
同樣不想叫蕭瑾萱,出入龍蛇混雜酒館的昕。
眼見得月亮也才高懸起來,時間到也不算太晚,因此當即便也認同了襄平的提意,駕馬就向城門外駛去。
雖然自己的提議被否決了,可蕭瑾萱不過是太過心煩,所以才有了想一醉解千愁的想法。
如今隨著馬車顛簸的往兔兒嶺上趕去,望著沿路上,月色下分外寧靜的山林山石,蕭瑾萱倚在車窗框上,心裡倒也舒服了不少。
因為帥府所用的馬車,一向那也是京師拔尖的好馬,所以一個時辰沒有到,馬車就在城隍廟前停下了。
這山上寺院中的生活,本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因此這一黑天,院門早早就落了鎖。
等到昕足足叩門十幾聲後,裡面的人這來趕來開門,而緊接著孟良君那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披著一件單衣,手裡還捧著個經卷的孟良君,因為沒想到這入夜叩門的人,竟然會是蕭瑾萱和襄平。
當即在錯愕了有一會後,她便歡喜的笑了一起,並將幾人趕緊迎進了城隍廟中。
在前引著路,孟良君自然要細問眾人,怎麼大晚上好端端的跑到她這裡來了。
而等到襄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蕭瑾萱心情不暢的事情,都盡數說了一遍之後。
到了城隍廟就沒有在下過山的孟良君,實在沒有想到,短短兩個月內,蕭瑾萱不但身邊的人死傷大半,而且連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起襄平,孟良君和蕭瑾萱,認識的還要早上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