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冒昧的問你一句,適才你有意忍讓明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認可了她北戎郡主的身份,而不打算將自己的身世之謎弄清楚了不成。”
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當即蕭瑾萱也停下腳步,然後含笑的說道:
“三皇子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多此一舉問出口呢。既然適才我願意以郡主去稱呼蕭明珠,那我就不會再因為身世,而與對方一爭到底。從今往後她還是你們北戎的寶華郡主。至於我蕭瑾萱,恕我實在不能同殿下一併離開了。”
頗為激動的一把抓住了蕭瑾萱的雙肩,蕭允焱不禁充滿懊惱的說道:
“蕭瑾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話嗎,你的生身母親正在北戎等著你回去,大周到底有什麼好的,難道你就這麼喜歡揹著庶出女的身份,過完這一生不成。這裡沒有你的親人,跟我回去瑾萱,你的家在北戎。”
可是聞聽得這話,蕭瑾萱卻微微搖了下頭,接著語氣帶著一絲寂寥的說道:
“或許殿下說的都對,可是對於北戎我是陌生茫然的。你說那裡有我的親人,但在我最無助需要家人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在這個世上唯一叫我感受到溫暖的人便只有顯御,因此有他的地方我才有家,而且以後我也只想和他相伴一生,走完這一輩子。至於長公主還有北戎那片陌生的環境,既然從開始就沒屬於過我,往後我也不想擁有這些東西。”
前生直到死的那一刻,蕭瑾萱也沒想到,她這個卑微活了一輩子的人,竟然會是北戎皇族的人。
而就如她講的一般,在她最困苦無助的時候,沒有任何北戎的親人出現拯救過她。
雖然對於生母還有那片土地,蕭瑾萱也有過那麼剎那間的憧憬。
可是當情緒平復下來後,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唯一能叫她感覺到心安,並且有家人感覺的便只有周顯御一人而已。
尤其是那晚除夕城牆之上的談心,既然周顯御哪怕明知她極有可能是敵國郡主,卻還是不改初衷的時候。
蕭瑾萱便已然打定主意,這一生她只為周顯御而活著,因為是對方在她的人生中,從新增添了溫度和色彩。
而當該講的話都說清楚之後,蕭瑾萱就笑著伸出手說道:
“三皇子你還欠我一物,如今分別在即,你也總該還給我了。”
眼見得蕭瑾萱主意已定,決計不會同他回到北戎去了。
蕭允焱雖然十分無奈,可還是當即從袖口裡取出了那支,被他保管許久的無憂簪,接著就遞給了蕭瑾萱。
“這簪子是周顯御送你的,我便知道你或許什麼都能捨得,但這東西早晚定然會要回去。,因此我可保管的極為小心,就怕還給你時在落下什麼埋怨。”
眼見得蕭瑾萱,接過無憂簪後,就眼含溫情的把它佩戴在了髮髻之上。
當即蕭允焱語氣裡,就帶著一絲不甘的說道:
“這要不是在大周,你便是不願,我也定然會綁了你直接帶回北戎的。可如今瑾萱你既然執意不走,我也奈何不得你。看來明珠與你之間的身份,或許是註定要這麼一直錯下去了。不過如此也好,皇室倒也少了一番風波。”
微微一笑,蕭允焱能放下執念,不在一味逼著她同去北戎,對於這一點,蕭瑾萱還是極為樂見其成的。
示意昕將帶著的食盒子遞過來,蕭瑾萱接到手裡後,便溫婉的又將食盒送到了蕭允焱的面前。
“雖然我不會前往北戎,但若是不出意外,其實我更應該叫你一聲表哥才是。如今分別在即,我親手做了些百花餅,希望允炎表哥你能喜歡。今日一別再見恐怕就是遙遙無期了,至於長公主殿下,希望你能好好的照護她。其實讓她就這麼一直以為蕭明珠是親生女兒也不錯,畢竟疼愛了十四年了,若真的叫她知道對方並非親生之女,那長公主恐怕也要心傷難過了。”
對於這位遠在北戎的生母,蕭瑾萱就算肯叫蕭允焱一聲表哥,卻做不到稱呼對方一聲母親。
畢竟彼此間太過陌生了,稱呼對方為長公主,蕭瑾萱覺得或許才是最合適的。
接過蕭瑾萱遞來的食盒,蕭允焱這心裡也是一暖,畢竟對方雖然到最後也沒承認下北戎皇族的身份。
可是這一盒子的百花餅,還有對方那一聲“表哥”,蕭允焱覺得,既然保持現狀是蕭瑾萱自己做出的選擇,那他這個做兄長的成全一二,也是應該做的。
“瑾萱,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這個做哥哥的,除了尊重你的意願,恐怕也沒別的什麼能為你做得了。”
這話一說完,蕭允焱的眼中,閃過一絲親人間才有的溫親,接著語帶鄭重的說道:
“瑾萱,如今我便也稱呼你一聲表妹,為兄希望你要記住,若是在大周無論遇到什麼麻煩,北戎皇室的這些親人,永遠都等你回來,並願意庇護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