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命昕將帶來的一個錦盒遞給對方後,她這才溫婉的說道:
“澈太子這話太客氣了,你我雖然不算深交故友,但到底如今也是熟識了。更何況你還是顯御的表兄,知道他定然不會前來送行,所以瑾萱便更應該為殿下踐行了,這錦盒之中是一些對止咳平喘有奇效的藥材,希望能對殿下的病,起到一絲作用。”
蕭瑾萱的這番心意,皇甫澈欣然的接受了,但他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無奈之色的說道:
“其實顯御會與我大梁斷絕來往,這也怪不得他。畢竟當年若非父皇寫密信,迫使映月姑母,一定要將大周的情報傳遞迴大梁。那姑母也不會被逼的兩難之下,走上不歸自殺的這條路了。”
關於當年的孰是孰非,畢竟都是上一代人的事,因此心知這患病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優思過重。
因此微微皺了下秀眉之後,蕭瑾萱不禁就又輕微怪責的說道:
“當年的事情又與澈太子沒有關係,顯御的心結更不是你造成的。殿下為何總把旁人的不幸,而傷感自責呢。如此豈不是活的太過辛苦。至少與太子殿下見過的這幾次裡,瑾萱都沒看見過您發自真心的笑過呢。”
被蕭瑾萱這話一問,皇甫澈不禁再次有些失神。
畢竟自打他的母后仙逝,他所面對的便是手足相殘,父皇的漠視,以及董後的迫害,還有病痛的折磨。
或許對於別人發自內心的笑容,是與生俱來,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可是對於皇甫澈來說,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身心愉悅的露出笑意,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和蕭瑾萱,那帶著一絲擔憂和期待的目光相觸之後,皇甫澈因為對方的這份關心,覺得心裡彷彿也溫暖了許多。
知道蕭瑾萱的這個提議,或許是彼此分開前,他唯一能滿足對方的事情。
因此皇甫澈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嘴角上揚,儘可能露出一個誠意無比的笑容出來。
皇甫澈這有求必應,隨和溫潤的性格,當即就叫蕭瑾萱不禁莞爾一笑,接著她就點點頭,語帶一絲打趣的說道:
“澈太子果然是世間少有的俊容之人,這一笑起來,瑾萱都覺得屋內蓬蓽生輝了呢。所有殿下一定要記得,回到大梁之後,無論是多麼困苦的情況,只要你笑著去面對,總會邁過難關的。”
又說了一會話後,因為還要趕去為蕭允焱辭行,所以蕭瑾萱並未久坐,便起身告辭了。
而等到皇甫澈親自送她走出屋子,兩人從慶祥的房門前經過時。
正扒在窗框邊,向外張望哭喊的慶祥,立刻就瞧見了蕭瑾萱,當即她的眼中就閃過了強烈的恨意。
“蕭瑾萱我知道是你害的我,西太子那個夢是這個賤人編造出來的,我從未和她提過什麼夢境。還有那些個瘋了的天鵝,這些定然都是蕭瑾萱搗的鬼,和親的應該是襄平不該是我啊,求求澈太子你去和父皇說明這一切好不好,我不想遠嫁大梁啊!”
嘴角輕笑,可眼中卻不帶絲毫感情的看了慶祥一眼,蕭瑾萱當即就清冷的說道:
“公主殿下還是省省力氣,如今你既然已經被迎出皇宮了,那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回得去嗎。你將襄平害的那麼慘,替她前往大梁和親,這也是你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而付出的代價。“
這話一說完,蕭瑾萱絲毫不因慶祥的咒罵而動怒,反倒是隔著窗戶,向著對方微微福了一禮。
“想必這是我與公主殿下,最後一次見面了,那瑾萱便預祝您一路順風,等到了大梁更要與皇太子殿下恩愛白首。畢竟你這和親公主的身份,說到底可是我一手幫你促成的,因此慶祥公主可定要珍惜,否則豈不是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
母妃會被打入冷宮,自己如今也淪為和親公主,慶祥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蕭瑾萱的手筆。
當即不夠指甲深深摳在窗框上,而折斷流血,慶祥充滿怨恨的看著蕭瑾萱,嘴裡更是獰聲說道:
“蕭瑾萱,別給我機會從新回到大周,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慶祥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沒了惠妃的庇護,薛後也將她們母子當做了棄子。
這種人的咒罵,蕭瑾萱就算聽見,也絕不會往心裡去的。
而她雖然毫不建議,可皇甫澈卻打心裡,十分厭煩慶祥對蕭瑾萱的辱罵。
因此一向性格溫和的他,竟然破天荒的下令,命人堵住了慶祥的嘴,強制不許對方在發出任何聲音。
而擾人清靜的咒罵聲一消失,當即蕭瑾萱也笑著和皇甫澈告辭的說道:
“澈太子不必再送了,你身子不好就請趕緊回房,天冷路滑萬望您路上當心,希望下次咱們還有機會再見。”
蕭瑾萱這話一說完,當即便轉身離開了,而直到她的身影在也瞧不見了,皇甫澈這才無比眷戀的收回了視線。
“還能有機會再見嗎,若真的還有那一天,我願意為了你哪怕在苦再難,我也會撐著這副殘病之軀,等著那一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