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繡著幾支白色文蘭花的絲綢錦帕,在蕭瑾玟的手裡,被擺弄來擺弄去,而對方的臉上卻一直流露出,痴情溫柔的淺淺笑意。
眼見與此,坐在一旁的蕭瑾萱,就不禁眼底帶笑的,輕輕推了這位堂姐一下,然後語帶打趣的說道:
“姐姐你在擺弄下去,這絲帕可都要皺的不能用了,那孟公子一走你就向丟了魂似的,堂姐就這般捨不得他啊。”
被蕭瑾萱這一推,蕭瑾玟才回過神來,聞聽對方這番話,她當即就羞紅了臉,並忙不承認的說道:
“妹妹你又打趣我了,姐姐不過是看著這帕子,失而復得所以欣喜之下,這才多擺弄了一會,哪裡就像你說的,是放不下孟公子了。”
知道對方臉皮薄,蕭瑾萱也不在逗弄下去,不過她長出了一口氣,接著頗為滿意的說道:
“姐姐不承認那就算啦,不過你們兩人,能正視彼此的心意,妹妹看著也替你高興呢,只等到殿前傳喚之時,孟冕當眾向聖上求得恩典,到時就算大伯母,或者是祖母不看好這段婚緣,可礙於聖旨也不得不應允了,如此姐姐的幸福不就唾手可及了。”
雖然適才孟冕在的時候,蕭瑾萱便把自己的主意,說給了兩人,但如今事情雖然已經都定下了,蕭瑾玟不禁還是有些不安的說道:
“向來這婚姻之事,都要講究媒妁之言。我與孟冕雖然一見鍾情,可到底是私定終身,如今想來卻是覺得愧對家族,更有負母親的教養期盼,姐姐我這心裡如此一想,就覺得不安的很。”
將蕭瑾玟的手拉住後,蕭瑾萱微微一笑,接著便聲音輕柔的說道:
“曾幾何時我也和堂姐的想法一樣,覺得自己是蕭家人,甚至為了親人犧牲下自己都在所不惜。可是在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簡直是愚不可及。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不要用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別人。因為善心未必就有好報,換來的也可能是無情的嘲弄和諷刺。而且人這一生,有幾個能重活一世呢,所以有個真心愛慕的人,就不要因為別的原因,委屈了自己,堂姐覺得我說的對嗎。”
前生蕭瑾萱為了成全蕭瑾瑜,這個親姐姐,所以淪為了對方的替嫁。
後來又因為彼此的親情,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成為凌王后的季凌風,抬進王府和她共事一夫。
她為了家族,為了親情,上輩子弄到最後,卻只換來一個挖心慘死的下場。
所以在經歷了這麼多,血的教訓以後,今生她不會叫任何人,在擺佈她的人生,更不會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旁人了。
蕭瑾萱這番結合自身,有感而發的話,很讓蕭瑾玟感觸,而且沒人願意真的淪為家族的犧牲品,把自己的婚緣變成籌碼。
因此眼中的迷茫消失不見,蕭瑾玟用力的點了點頭,並真誠的感謝這個堂妹,願意相幫她這麼多。
因為若非有蕭瑾萱的從中插手,蕭瑾玟知道,她和孟冕之間,這層相護愛慕的感情,根本就不可能說開點破。
而到了那時,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們彼此錯過了對方,或許當初的一見鍾情他們都不會忘記,可終究是不會有機會走到一起的。
就在蕭瑾玟還想在次,好好的謝過蕭瑾萱的時候,忽然竹心來報,說金川姑姑過來了,正在外面候著,說老夫人有事,叫她特意過來傳話。
自打白家老太君離開帥府後,老夫人那邊,就一直吃齋唸佛,在也沒生起什麼事端。
可如今金川卻忽然來了,當即蕭瑾萱也挺好奇,這位祖母到底要傳什麼話給她,當即就忙叫竹心請人進來。
一來到閨閣之中,金川就恭謹的給蕭瑾萱二人,見禮請安,然後這才神態一絲不苟的說道:
“原來瑾玟小姐也在這裡,那正好奴婢就一併通知二位主子了吧,陛下的華誕生辰在即,所有應邀的世家夫人,和諸位千金都要進宮朝賀。國公府老太君自然也要入宮。可是因為她年紀過大,難免擔心應付不來這種國宴大慶,所以希望我們帥府的人,能先前往白家暫住,到時一併進宮,互相就可有個照應了。”
明帝華誕生辰,這種宮宴蕭瑾玟已經參加過許多次,因此流程十分的熟悉,當即她就頗為不解的說道:
“向來進宮赴宴,我們蕭家都是單獨前往,就算有幾次和別府同行,可也沒有事先遷居別家,然後相伴進宮的時候,更何況我們這麼多人,加上帶著伺候的下人,這要都去了國公府,似乎於理不合吧。”
聞聽這話,金川微微頷首,接著聲音端正平靜的解釋道:
“這個提議是白家老太君親口相邀的,她老人家說前不久,在我們帥府多加打擾,甚為過意不去,因此願意略進心意,相邀諸位主子也前往國公府小住兩日。白蕭兩家本就是聯姻親戚,所以互相小住也並無不可,因此瑾玟小姐不必擔心。”
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蕭瑾萱也算將事情聽明白了,只是老太君的這一舉動,雖然名義上是相邀她們做客,但其中卻總歸讓她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