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明帝想將蕭瑾萱,賜婚給周顯御為妃,雖然他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蕭家就算礙於祖訓,也不得不遵旨照辦。
可是明帝也是存著私心的,他想促成愛子的婚緣不假,可又不想破了蕭家的規矩,更不想看見蕭家的其他人,和皇室沾染上任何的關係。
因此被蕭瑾萱這麼一提醒,明帝也覺得賜婚一事,還當真不可操之過急,必須想出個解決之法才行。
思索良久後明帝忽然眼睛一亮,接著呵呵一笑的說道:
“你蕭家的祖訓,往你身為蕭家女,違背就是不孝。往大了說,蕭家不與皇室沾親,這個規矩若是破了,也絕非是朕樂見其成的,因此思來想去,既然瑾萱你本就是蕭家庶出,並非嫡出子女,那朕就給你尋一位皇室宗親,到時在將你認作對方的義女,然後朕在給你封個郡主的頭銜,讓你以宗親義女的身份下嫁御兒,如此既不違逆蕭家祖訓,還可將你的身份往上在抬一抬。”
明帝這法子,雖然有些偷樑換柱的意思,但確實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
甚至明帝如今,在心裡都把人選定好了,在京師城內,就住著一位頗受他敬重,在朝堂上影響力也很深的永昌王。
這位王爺雖與明帝不是一母所生,但在明帝登基時,卻予以極大的幫助,加上對方的生母,是先皇的賢妃,正所謂母憑子貴,由這位王兄收蕭瑾萱為義女,那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雖然明帝是很滿意蕭瑾萱,但對方畢竟是妾室所生,一個庶出配嫁皇子,總歸有些上不得檯面,說出去也委實不算好聽。
但若是永昌王,願意收對方為義女的話,那明帝就可封蕭瑾萱為郡主,到時對方的身份被這麼一抬,那與周顯御也算是相得益彰,更加的般配了。
雖說封號頭銜那都是虛名,可是這世間的人,有太多就是為了這麼一個虛名,奔走奮鬥一生,甚至不惜搭上了性命。
蕭瑾萱如今是帥府千金不假,可是庶出的身份,卻叫她無法真正的融入世家千金,嫡出貴女的圈子裡去。
可一旦她若真成了郡主,往日這些瞧不起她的千金小姐們,必然會因為她身份的改變,從而轉變自己的態度,趨炎附勢,捧高踩低,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而蕭瑾萱這會眼見明帝為了自己,竟然連這種法子都給想出來了,說心裡沒有半分感動,那絕對是假話。
她的性子一向如此,別人對她好一分,蕭瑾萱必然會報以十分的感激,而且會銘記一輩子,輕易不敢相忘。
因此心知明帝與周顯御,這對父子間的感情是對方最大的心結,因此蕭瑾萱已經打定主意,若有機會她定然要從中調節,倘若能幫他們二人和好如初,她也算報答了明帝的關護之情了。
而眼見賜婚之事,還得費些思量才能促成,明帝也要與永昌王商量下才行,因此這事還當真是急不得,所以話鋒一轉,他就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適才鄧昌回來,已經和朕都說了,我那位皇姑母想來是心疼外孫女,這才去了帥府暫住,不過她有意刁難與你,到底是不應該,但念及她畢竟年邁,能避讓的地方瑾萱也切莫在多做計較,尤其是茶水潑衣的事情,你這丫頭下次可不許這般胡來了。”
蕭瑾萱侯在御書房外,鄧昌先行進來同明帝通稟時,順帶就將帥府內,對方如何廷杖白家下人,又怎麼和老太君起了衝突的事情,都順嘴提了一下。
早就知道蕭瑾萱,不是個好欺負的,但明帝還真沒想到,對方這膽子還真大,連國公府說得罪就給得罪了。
想到周顯御這個愛子,就是個任性妄為的性子,如今他給對方選的這媳婦,又是個善於謀略籌算的。
當即明帝都有些頭疼了,覺得這兩人要湊到一起,恐怕這長平城都得被掀了天去,以後讓他費心的時候,想必是少不了的。
而蕭瑾萱眼見自己在帥府內的事情,明帝竟然已經都知道了,如今相處的久了,她在這位皇帝面前,確實越發的像個晚輩似的,也沒那麼拘束了。
因此當即她便直接說道:“陛下明見,非是瑾萱要與那老太君為難,實在是她就不該來管我帥府的事情,我與自家那位嫡姐不睦已久,孰是孰非也是我二人間的事情,怎的老太君就仗著自己身份貴重,就要跑來橫加壓我一頭,如此做法實在難叫人心服,至於那杯茶水,也是因為老太君故意裝病在先,瑾萱這才加以自保還擊罷了,也好叫她們知道,我也不是好糊弄去的。”
蕭瑾萱那謹慎的性子一斂,如今這如同在長輩面前,發牢騷的小女兒家模樣,當即明帝非但沒覺得對方牙尖嘴利,反倒逗的他是哈哈大笑。
而且老太君倚老老,仗勢欺人的作為,明帝雖然不說,但不代表心裡就不清楚,當即就見他聲音一揚,接著便對鄧昌吩咐道:
“你去把金龍玉佩給朕取來,我那皇姑母欺負了後輩,既然跑去帥府給你那嫡姐做主,那朕便給你這丫頭撐回腰好了,到時朕也想瞧瞧,誰還敢輕視苛責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