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滿門被屠,給赤靈心裡留下的創傷很大,甚至時至今日她都不願在用自己的本來姓名示人。
而向赤靈這種性格的人,只要旁人給她付出丁點的暖意,那都會被她銘記在心,倍感珍貴。
江湖之人本就最重情義,所以赤靈如今是心甘情願追隨蕭瑾萱,只因她在連翹院中,已經找到了一種家的歸宿感,這種感覺使她深深眷戀,不願在獨自離開,孤苦無依的漂流在江湖之上了。
眼見赤靈對自己徹底敞開了心扉,當即蕭瑾萱臉帶同情之色的,親自扶著對方站起了身。
“赤靈今日這番話你講了,我也已然聽過了,那從今往後就讓這些不愉快的往事,隨風而去吧。你我本就相差不了幾歲,竹心白朮還有文昕,咱們大家以後便是你的親人,所以在有什麼憂思,你完全可以讓我們同你一起承擔,你武功是好,但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凡事切不可在獨自強撐下去了。”
緊咬住嘴唇,赤靈什麼也沒說,只是眼圈泛紅的使勁點了點頭,反手也將蕭瑾萱的手腕,緊緊的扶住了。
到不是赤靈現在不想開口感謝對方,只是她怕自己這一張嘴,恐怕還沒說話,就會先忍不住的哽咽落淚不可。
赤靈本就是寡言之人,不過她如今卻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就是豁出這條性命,她也要為蕭瑾萱一人盡忠,直到她死的那一刻為止。
又安撫了赤靈幾句,見對方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當即蕭瑾萱就出了房門,準備按原先所想,即刻就去拜訪二伯母沈氏。
因為白朮昨晚就告訴了她,沈氏最近因為她墜崖一事,擔心的整夜難以入睡,白天裡更是獨自坐著落淚不止,將養大半年的身子,也又垮下去不少,就連咳疾都再次嚴重了。
昨日從泰寧院出來,實在是夜色已深不便再去打擾,因此這一早,蕭瑾萱就想趕緊去和沈氏報個平安,省的對方在為她操碎了心。
但是才一走出院門,蕭瑾萱就瞧見金川,竟然迎面奔著連翹院走來了,當即她心裡就苦笑了一下,知道恐怕是麻煩臨門,想去看望沈氏估計又要往後延遲了。
因為白朮每日都要去為沈氏診脈,當即蕭瑾萱直接吩咐對方,叫她代為傳達,就說自己一切無憂,叫沈氏勿要掛念,等她一得空立刻就會去探望對方。
白朮領了這話,即刻不敢不耽誤的,就向沈氏所住的暢心院趕去,而這一會的功夫,金川也已然來到了蕭瑾萱的近前。
微微福禮請安後,金川就露出一絲無奈之色,然後語帶擔憂的說道:
“瑾萱小姐,奴婢看你這是要出去吧,只是老夫人那邊有請,恐怕您又得跟我去泰寧院一趟了。”
早就預料到,能勞煩金川親自過來,那必然是老夫人那邊,又要起么蛾子了,當即蕭瑾萱到從容的一笑,然後氣定神閒的問道:
“看姑姑這愁眉不展的神情,恐怕瑾萱這一去,必然又要受到刁難了吧,對於這點我心裡也算有數,就不知我那位祖母,還有那愛在我帥府,盛氣凌人的白家老太君,這次又想出了什麼好主意,要存心和我過不去呢,想必姑姑定然比誰都要清楚吧。”
金川作為周顯睿安插在帥府的眼線,對於這一點,除了蕭瑾萱以為,恐怕就連周顯御都不清楚。
因此時至今日,還把金川看為心腹的老夫人,向來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瞞著對方的。
所以想知道老夫人又有什麼針對她的打算,那問金川就準沒有錯,這麼好的內應蕭瑾萱自然不願浪費,而先一步知道對方的籌謀後,應付起來也會順手很多。
一邊在前引著蕭瑾萱向泰寧院方向走去,金川一邊搖搖頭,並緊皺雙眉的說道:
“哎!昨晚瑾萱小姐,實在不該那般爭鋒相對,白家老太君不過是想為瑾瑜小姐,找找您的晦氣,但到底她不會真的把您如何。可現在到好了,這位老太君一早就對外稱起病來了,言語間更是指明是被您給氣的,因此老夫人叫我來傳喚瑾萱小姐,叫你到近前侍疾呢。”
一聽這話,蕭瑾萱當即愣了一愣,接著就不禁冷笑了一下,然後凝聲說道:
“我當她們想出來什麼新主意了,原來是準備利用裝病,把惡名扣到我的頭上,並以侍疾為由,把我弄到近前任意指使,想讓我向個下人似的,伺候服侍著她們,如此上不得檯面的法子,也真虧得她們能給想出來。”
眼見金川不放心,還想在囑咐規勸自己,當即蕭瑾萱一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在多言了,接著她眼底狡黠之色閃過,然後便淺笑著說道:
“既然她們想演戲裝病,那我就姑且去瞧上一瞧,姑姑你不必勸我了,其實就算我多加退讓,我那位祖母還有嫡姐,早就視我為眼中釘了,想必我若真的退讓,她們只怕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對付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她們周旋下去,無論她們要耍什麼花樣,我蕭瑾萱都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咱們彼此之間,到底誰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