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是不會有眼無珠的,誰該生誰又該死,冥冥之中自然皆有定數,顧清歌咱們的恩怨,就交由上天定奪,若你真有一日活著站到我面前,那便是我蕭瑾萱對不住你,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面對敢於害她的人,蕭瑾萱的行事作風,向來是寧殺勿放的,只是顧清歌畢竟本身不壞,只是情陷的太深,這才入了魔怔,無法回頭了。
而且蕭瑾萱是個有恩必還的人,對方昔日到底是在小巷子內救下過她,這份恩情她一刻也沒忘記過。
因此哪怕一定要讓顧清歌死,蕭瑾萱也終究是給對方留下了一絲生機,她自問也算做到仁至義盡了,因此又在懸崖邊站了少許後,她便轉身問心無愧的離開了。
只是在下山的途中,路過荒廢的城隍廟時,蕭瑾萱停留了少許,並直接走進了荒廢的殿宇間。
在赤靈和蕭易軍不解的注視下,蕭瑾萱卻極為虔誠的,對著殿內那尊破敗的城隍像拜了三拜,這才繼續往山下趕路而去。
等到下了兔兒嶺,從新坐上馬車以後,蕭瑾萱便閒聊的講道:
“赤靈這幾月你不在我身邊,當真是處處都難免生出許多的麻煩,那****逃到這兔兒嶺上,幸得城隍廟後身的一處泉眼飲水解渴,那會我就發下宏願,若是僥倖可以避過這一劫,日後我定然要修建殿宇,重塑城隍帝君,以及他坐下百鬼的法身石像,等到咱們一回了帥府,我就即刻叫文昕著手去辦此事。”
向來話就不多的赤靈,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到是在外趕馬的蕭易軍,隔著車門上的竹簾子,這會卻回頭搭話的講道:
“萱妹妹恐怕回了帥府,你是沒工夫安排重修殿宇的事情了,我可和你說啊,咱們府上如今可來了位了不得的人物,我知你一直和瑾瑜堂妹不和睦,但她的外祖母,白家的老夫人你應該聽說過吧,如今這位白老太君,可就在咱們帥府做客呢。”
聞聽這話,端坐在車內的蕭瑾萱,立刻驚疑了一聲,眉宇間也顯出幾分凝重的說道:
“白老太君我自然是知道的,適才就聽大伯母說,嫡姐從新歸府了,難不曾這件事還和白家有關不成,我只當是祖母心疼嫡姐,這才接了她回府呢。”
大周京師有四大家族,分別是皇室周家,相府薛家,帥府蕭家,其次便是這華國公府白家了。
昔日大周聖祖皇帝,有次險些命喪敵軍之手,是當年的白家六兄弟,拼著戰死五人的慘痛代價救下了聖祖皇帝。
而獨自活下來的白家老六,事後便被聖祖皇帝封為了華國公。而這個“華”字,也不一般的很,聖祖皇帝國號便為“華”字,史稱華帝。
以自己的國號,為白家定名封號,這份殊榮在整個大周,也只有白家這一份了。
因此也可以說,若是當年沒有白家人的捨命相救,就不會有如今的周姓皇室,因此對於白家人,歷代大周的皇帝都禮遇有加,並十分的厚待。
而比起薛家和蕭家,白家是大周建國之初,就已然存在的世家大族,因此雖然華國公府沒有什麼實權在手,但白家的影響力還是十分巨大的,幾乎所有的貴族世家,全以白家馬首是瞻。
因此若說相府薛家,掌握著大周朝堂的所有文臣,而帥府蕭家,也坐擁著大周近半以上的兵馬。
那白家便是大周所有貴族的領頭羊,往往華國公府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影響到無數貴族世家的風向和行為,所以白家的影響力是及其深遠的,是一尊輕易無人敢隨意招惹的龐然巨獸。
而眼見蕭瑾萱這麼快,便把蕭瑾瑜的回府,到了白家的身上,當即蕭易軍就憤憤不平的說道:
“可不是嘛,瑾瑜就是白老夫人親自領回帥府的,瑜妹妹未婚有孕,這事雖然對外壓制住了風波,但如此有辱門風的事她都做的出來,這輩子一直生活在別苑已經算是從輕懲處了,可白家人倒好,如今竟然鳩佔鵲巢,送瑾瑜回府不算,如今還在咱們蕭家住下不走了,你說是不是很可氣。”
任誰自家的事情,被外人插手干涉,必然都是要不悅惱火的了,眼見蕭易軍越說越氣,蕭瑾萱卻淡然的輕聲說道:
“堂哥這話確實不錯,按理白家人自然不該干涉我蕭家的事情,可是你別忘了,那白老太君可是嫡姐的外祖母,而且咱們祖母也是白家人,祖母見了那位白老夫人,輪親疏還的稱呼對方一聲嫂子呢。憑著這兩重身份,那白老太君就算真的偶住帥府一段時日,也是順理成章,旁人半點錯處也說不出來的。”
蕭瑾萱雖然說的異常平靜,但她如今的雙眸深處,卻是一片的冰寒幽深。
她如今哪裡還猜不出,恐怕那白老太君,留在帥府就是在給蕭瑾瑜撐腰呢,這次她活著從新回來後,恐怕這白家人,定然是要難為與她了。
深吸一口氣,知道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蕭瑾萱不禁微微閉目養神起來,只等著一回了帥府,在好好會會這位華國公府的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