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猜出了大概,向來警覺,觀察敏銳的周顯御,幾乎是小竹熊,才把笨拙的小屁股翹起來,他便立刻就發現到,這個小東西的尾巴,竟然消失不見了,還有點點已經幹掉的血跡,粘在尾部的皮毛上,顯然是受了傷。
別看周顯御平日不著調,可是對於這個小傢伙,他和蕭瑾萱一樣,覺得對方呆呆笨笨的,還是打心裡挺喜歡的。
因此一見小竹熊受傷,尾巴都被弄斷了,當即他就眉頭一挑,抱起小傢伙,就幫它趕緊檢查起了傷勢。
可是等到將小竹熊,斷尾處的傷口,徹底檢視完後,周顯御的臉色,卻已經陰沉難看的厲害了。
將小東西繼續抱在懷裡,並扯下身上的衣服,替對方簡單包紮著傷口,周顯御嘴裡更是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萱兒,恐怕那頭母竹熊是凶多吉少了,我適才看了這小東西的傷口,並非是野獸照成了,而是被人用兵器生生把尾巴斬斷的,而傷口處,還留下了些許鋸齒狀的劃痕,若我沒看錯,這傷了它的兵器,應該是我大周軍隊裡,特有的三菱兩刃矛,看來咱們之前估計的並沒有錯,這竹螺鎮一帶,果然有朝廷的正規軍隊存在,那看來黑天王必然也是這夥人,假扮的無疑了。”
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別以為周顯御只看一眼傷口,就能斷定是軍中兵器所傷,有些過於的神乎其神了。
但其實對於他這位,軍中統帥來說,透過刀傷辨別出武器,確實並非什麼難事。
這就像豆腐的,基本一刀下去,不用上秤,重量就能做到分毫不差。
在像那打了一輩子獵的老獵戶,只要上山這麼大致一瞧,就知道該在哪裡下套,並且是次次得手,甚少有落空的時候。
而周顯御從七八歲起,就在軍營摸爬滾打,所接觸的不是兵書陣法,就是這些個兵器戰甲。
所以對於別人,從傷口就能斷定出是何種兵器所傷,或許確實有些難為人了,但對於他來說,這就和吃飯喝水般,習以為常,並且很是輕鬆。
而三稜兩刃矛,是大周軍隊,普通士兵人手必發的武器,同樣也是軍中最常見的兵器,因為加了鋸齒狀的稜角,並且是兩面都開了刃,所以才得了三稜兩刃矛的名字。
而這大周軍隊裡,特殊打造出的這種兵器,也是攻擊力,極為的厲害,因為矛刀三面帶稜,上面還是鋸齒,因此只要刺中敵人,就會在矛抽回時,照成二次傷害,將傷口撕裂的更大。
因此眼下這小竹熊,雖然有一身很厚的皮買,但斷尾處的傷口,還是很深的,幾乎都能看見尾骨了,也虧得動物的治癒力,向來都比較強悍,這要換成是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別說還能跑下山找救兵了,恐怕這會早就重傷昏死過去了。
但就算這小竹熊,自愈力不錯,可是這麼深的傷口,對方這一路跑來,光是用想的,也知道定然是疼的厲害,當即蕭瑾萱就不忍的摸了摸小傢伙的耳朵,並凝神對周顯御說道:
“你的傷勢如何,若是撐的住,咱們就隨它走一趟吧,到時救下那頭母竹熊不說,或許還能尋得蛛絲馬跡,將這夥軍隊的來歷弄清楚,現在我是越來越覺得,黑山王一事透著古怪,他背後所圖謀的到底是什麼,咱們真的很有必要去弄清楚。”
蕭瑾萱這到不是感情用事,為了小竹熊,就半點不考慮周顯御的傷勢,執意要前去冒險。
其實在沒走出那片深山老林時,蕭瑾萱用新鮮苔蘚,是給周顯御又從新敷了兩次後背傷口的。
而周顯御本就有內功護體,而且年輕力狀,又常年習武,加上苔蘚的功效確實不錯,那裂開些許的傷口,這會其實已經再次癒合了。
眼下小竹熊雖然是個畜類,但它這般的通靈性,還一心為了救自己的母親,負傷跑來搬救兵,蕭瑾萱並非真的鐵石心腸,自然是被觸動的了。
而且眼見傷了竹熊母子的,還是那夥,假扮黑山王的幕後黑手,向來不會放過任何有利機會的蕭瑾萱,自然是要藉此將事情弄清楚的了。
因此眼見跟著小竹熊,很可能就會找到這夥士兵,加上他們這次去,並非要對敵作戰,只是隱匿的救出母竹熊,並探查下虛實而已,所以周顯御雖然負傷,但想來不會牽動傷口。
畢竟別看蕭瑾萱兩人,如今身處這僻靜之處,遠離京師,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從返長平,再次面對朝堂風雲。
如今眼見這黑山王,還有奇怪出現的軍隊,必然和朝局上,某股勢力有關。
只要他們能將事情探查清楚,那將來說不定還能借此,握有一張極為重要的底牌,並在關鍵時刻,用以攻擊政敵,改變朝堂局勢。
因此二人為小竹熊包紮好傷後,又謹慎的商量了幾句,接著不在耽擱時間,由小傢伙在前引著路,他二人就走出房門,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