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剩下的四個,本來惹惱了憂兒,還敢當著爺的面作惡,真是全都該殺,但誰讓我向來心慈手軟呢,所以四個裡面活一個,你們誰生誰死,自己拿主意吧。”
一聽這話,尤其是周顯御還自誇,自己心地善良,當即剩下的四個差役,差點沒哭出來。
這位爺爺,殺人和切菜似的,如今還準備收了他們的小命,這要也算心慈手軟,估計這世上就沒心黑手狠的人了。
而依舊端坐一旁的蕭瑾萱,聞聽這話,神情間也閃過了一絲無奈。
雖然早就聽聞,京師內周顯御被人們口語相傳間,說的很是恣意妄為,喜怒無常,甚至有點亦正亦邪的感覺。
可因為在她身邊時,周顯御一向很是規矩小心,所以蕭瑾萱還真沒覺得對方,性子上有多古怪囂張。
但如今眼見連殺個人,對方也能弄出這些個花樣,她心裡清楚周顯御這是有意為之,就是要這幾人臨死前,心裡承受極大的恐懼,而這說到底,也是對他們欺凌百姓的一種懲罰吧。
而在說那原本稱兄道弟的四個人,就這一會的功夫,已經拔刀廝殺在了一起,而最終那個叫瘦猴的衙役,在殺了一個跪地求饒的同伴後,終於活到了最後。
周顯御也確實信守承諾,叫對方把屍體處理好,就可以直接走了,而等到屋內的血跡,也被瘦猴老老實實的擦乾淨,並逃也似的離開後,這一番鬧騰下來,外面的天早就漆黑一片了。
而趙老漢和大妮兒兩人,哪裡見過殺人的場面,當即險些沒嚇昏過去。
尤其一想到,死的還都是官差,當即趙老漢就老淚縱橫的哭了起來,覺得自己這下是攤上大事了。
但大妮兒膽子要大些,想到若非周顯御出手,她這會可能已經失了身子了。
因此,就見大妮兒向著蕭瑾萱二人,感激的笑了下,接著就扶著趙老漢,語帶憤恨的勸慰道:
“爺爺你就別哭了,這官府的稅如此高,咱們莊稼的七層都不夠繳的,根本是逼著咱們去死,鄭衙頭就是閻羅爺的爪牙,死了也活該,他在咱們竹螺鎮沒少作惡,顯龍公子是為民除害了。”
可一聽這話,趙老漢哭的更厲害了,並趕緊走到周顯御身邊,哽咽焦急的說道:
“大妮兒啊,爺爺是害怕,但更擔心的,卻是連累到兩位恩人,我的命就是二位救的,如今你們又救了我的孫女,可是官差死了,總要有人頂罪的,老朽自願留下,還請兩位恩人帶上大妮兒,趕緊逃命去吧,否則估計到了明天,想走就來不及了。”
小老百姓,最怕的自然就是府衙官差,因此趙老漢的反應,蕭瑾萱都理解,當即她忙安撫的說道:
“趙老爹,您別擔心,既然我二人,敢要了他們的性命,就定然想好了應對之策,不會拖累到任何一個人的,你就放心吧。”
大妮兒苦勸半天,都沒用的趙老漢,在聽見蕭瑾萱,這溫婉從容的聲音後,尤其是在瞧見,對方那一雙猶如寒潭般清冷的眸子時,不知怎的,他焦急擔憂的內心,竟然慢慢的安穩了下來,並最終也恢復了平靜。
對於蕭瑾萱,趙老漢說不出為什麼,但就是願意去相信對方的話,心裡壓著的石頭,都感覺落了地。
接著趙老漢也不在叫眾人趕緊逃跑了,而是拉起大妮兒就向外走,在他的認知裡,一直都將蕭瑾萱與周顯御,當成是一對年少私奔的夫妻,所以就準備將這院內最好的屋子,留給對方休息睡覺。
可是等到房內,真的只剩下蕭瑾萱二人後,他們不禁都在昏暗的油燈映襯下,感覺到了一絲**不明的氣氛。
當即蕭瑾萱的臉,都慢慢的紅了起來,而周顯御也侷促不安的,站起又坐下,坐下來,沒一會就又站起。
如此反覆了五六回後,周顯御深吸一口氣,望著燈光下,平添嬌柔之色的蕭瑾萱,他強惹住心中的那團燥熱,然後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萱兒,你放心吧,沒將你三媒六聘,迎娶為御王妃前,我周顯御是不會亂了分寸的,你今晚就在屋內休息吧,我番到房瓦上去睡,這樣不但可以守住男女之禮,我也可以就近保護你。”
這十月的天已經轉涼,蕭瑾萱哪裡忍心,叫還負著傷的周顯御,去外面過夜,就在她準備提議,叫對方在屋內就近休息,特殊情況下,就別講那些虛禮俗套的時候,忽然就聽著門外頭,傳來一陣急促刺耳的,指甲撓門聲。
這突然出現的詭異聲音,可嚇了蕭瑾萱一跳,而周顯御更是直接把掏了出來,兩人這會甚至在想,這會不會就是那個所謂的黑天王來了呢。
接著,就見周顯御,腳下無聲的挨近木門,接著毫無徵兆的,就瞬間把門給拽開了,手裡的刀更是直接就向前揮了出去。
而身處屋內的蕭瑾萱,這會卻看不到,門外的情況,可是在下一刻,她就只聽得周顯御,聲音極為驚訝的說道:
“怎麼會是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