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身子懸空在懸崖斷壁上,蕭瑾萱覺得自己,架在崖邊的手臂,這會都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但深知一個堅持不住,等待她的就是墜崖的死路,當即她只能咬緊牙關,死撐到底了。
不過這會她的心裡,卻又因為顧清歌的話,覺得天意弄人,不禁就是苦笑了一下。
上次在寶慶齋時,蕭瑾萱就想殺了顧清歌,但就是因為對方救了她一命,這才就此作罷,沒有下手。
而如今顧清歌,再次舊事重提,彷彿現在就算她在害人,那也是順理成章的,因為蕭瑾萱的性命,本來就是她救得一樣。
可是蕭瑾萱這會真的很想告訴對方,要不是她重生而回,先一步要了錢瓔珞的性命,其實顧清歌會在她接二連三遇刺前,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顧清歌一直再說,蕭瑾萱如今能活著,都是她的功勞,可殊不知其實她二人根本就是互救了一回,本就是兩不相欠的。
而蕭瑾萱的這絲,因為不能吐露重生一事,而無法將實情講出的苦笑,落在顧清歌的眼裡,可就分外刺眼了。
眼見到了如今這個時刻,蕭瑾萱竟然還在笑,當即顧清歌就伸出手,死勁的將對方的雙臂,向懸崖下面推去。
本就已經是費力支撐的蕭瑾萱,這會手臂早就麻了,在被這麼一推,最後她也只剩下一雙手,還頑強的攀在崖邊上。
整個人已經在峭壁上,蕩起了鞦韆,只要她雙手哪怕微微在松上一下,頃刻間就得掉下去不可。
瞧著蕭瑾萱到了現在,還是不肯乖乖赴死,顧清歌昔日恬靜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接著就見她站起了身,羅裙輕輕撩起,露出一雙碧水色的繡花鞋,然後抬起腳,鞋底就向著蕭瑾萱的一雙素手,死死的踩去。
本就已經情況堪憂的蕭瑾萱,雙手在被這麼一踩,簡直是雪上加霜,十指間傳來的劇痛,讓她當即難以忍受的慘哼了一聲,雙手更是微微一鬆,險些沒脫力,掉下懸崖。
眼瞧著蕭瑾萱,如今被自己死死的踩在腳底下,顧清歌不禁得意的嬌笑起來,渾身因為過於的興奮,都在微微的抖動著。
接著彷彿是要將心裡的怨恨,盡數發洩出來似的,就見得顧清歌,不住的抬起繡鞋,然後再一下下狠狠的碾壓下去,如此反覆了十多次後,蕭瑾萱攀在崖壁上的雙手,已經是混著泥沙汙垢,一片的血肉模糊了。
蕭瑾萱只是個普通人,她也沒什麼通天徹地的本領,因此被這麼一通折騰折磨後,她的體力終於是徹底耗盡了。
然後就見她的雙手,在顧清歌再次抬起腳的瞬間,當即就是一個不穩,再難攀住崖壁,半點沒有選擇的,就脫手向著崖底掉了下去。
幾乎是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懸崖峭壁的瞬間時,周顯御手握,修長挺俊的身影,就一躍翻過大斜坡,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而他一上來後,所看見的第一眼,就是蕭瑾萱那熟悉的衣袖,和佈滿傷痕的素手,再難堅持,滑下懸崖的這一幕。
一聲響徹山嶺的哀嘯聲,響徹天地,甚至驚嚇的林間的鳥兒,都不禁嘰喳亂叫著,振翅高飛,紛紛遁走。
這小動物向來對危險的警覺性,都是十分的敏銳,而周顯御的這聲長嘯裡,除了那難以掩飾的悲痛哀傷外,更有一股沖天而起的血腥煞氣,夾裹著濃厚的殺意席捲而來,這才將一向警覺膽小的群鳥,不禁嚇得四下飛竄,逃命驚走。
而在瞧如今的周顯御,原本黑白分明的一雙鳳眼,這會竟變的赤紅一片。
若是不仔細去瞧的話,你根本就已經難以分辨出,這雙攝人的眸子裡,何處才是眼白,哪裡才是眼仁了。
周顯御常年馳騁疆場,死在他九龍寒月下的敵將士兵,不計其數,而這一身的煞氣,也是越積越濃。
一旦情緒失控的狀況下,他的理智就會反被煞氣所擾,心裡的殺意會瘋狂的宣洩出來。
而如今親眼瞧見蕭瑾萱,墜入崖底,在這種剜心之痛的刺激下,現在的周顯御,只想殺盡眼前的所有人,藉此宣洩自己心中的憤怒。
接著只見周顯御,將九龍寒月,向身前橫握一擺,接著嘴角就露出一絲,嗜血邪魅的笑意,聲音更向從九幽煉獄中傳來似的,冰寒刺骨的說道:
“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去給我的萱兒陪葬,我周顯御今日就要血洗兔兒嶺,將你們盡皆斬殺於我的下,不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