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文昕,你們也累了許久,現在就下去休息吧,我有些話想和瑾萱單獨說。”
襄平是公主,她出言吩咐了,白朮和文昕,自然是要依言退下的。
而等到四下在無旁人,襄平眼神複雜的,再次看了蕭瑾萱一眼,接著她便站起身,從**榻右側的矮櫃上拿起一件宮裙,並輕輕的放到了蕭瑾萱的面前。
“瑾萱,昨日宮宴上,七哥身穿一件淺紫黑紋的蟒袍,從小到大,在我的印象裡,他向來除了黑金兩色,就在沒穿過別的顏色的衣物,而且昨日他那件蟒袍上的花紋,同你房內的這件一模一樣,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蕭瑾萱半靠在**榻上,聞聽這話,握著杯子的手就不禁一緊,接著笑了一下說道:
“襄平無論我給你的是什麼答案,其實現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你只要知道,御王殿下如此已被賜婚,而他要迎娶的是你的表姐顧清歌,至於其它的,已經都不重要的。”
望著蕭瑾萱說著話時,那漸漸泛紅的眼圈,襄平臉上閃過驚愕的神情,但片刻後她就急切的說道:
“怎麼會不重要呢,瑾萱,其實七哥喜歡的人是你對不對,當初元宵節,花燈會時,我就聽聞七哥向一位名叫萱兒的女子,起誓定情,那會我只當是謠言並未相信,如今想來你的名字裡,不就帶有萱字,當日七哥想要定情的女子,根本就是你對不對。”
話一說完,襄平就在自己的腦袋上,狠敲了一下,也不用蕭瑾萱回答她,接著便自顧自的又說道:
“難怪昨日宴會未開始時,七哥會把我和表姐支開,都是我太笨了,當時唯獨你被留下,我就該猜到這一切的。我竟愚鈍到,看見這件宮裙,才將事情全部弄清楚,瑾萱你瞞得我好苦,當時在宮宴上,我竟還鼓動著你去給表姐道喜,喜賀她成為御王妃!我到底都對你做了什麼啊,難怪你會暈倒了,換成我恐怕都撐不到宴會結束。”
人往往將痛苦深埋心裡,是可以獨自強撐住的,但若是忽然有一個人,將你的所有委屈,盡數包容理解,那這種滋味是叫人想不感動都難的。
而望著襄平,那滿眼心疼的目光,蕭瑾萱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忙伸手擦了兩下,她慘然一笑的說道:
“沒什麼,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其實這個結果對我,對你七哥而言,都是再好不過的了,何況清歌姐姐是個好女子,她定然會是位好王妃的。”
可是襄平聽罷,卻立刻不認同的,死勁搖了搖頭。
“瑾萱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清歌姐姐盼了多年,如今算是達成所願了,但七哥不喜歡她也是真的,若是七哥心裡沒有所屬,我也會真心祝福表姐的,但現在顯然不是這個情況,我怎麼覺得你和七哥才更應該是一對,而表姐如今是強行干涉,將你二人的姻緣給盡數破壞了呢。”
眼見襄平並未因為,顧清歌是她的表姐,就多加袒護,甚至如今還在為自己鳴不平,蕭瑾萱覺得有這樣一個姐妹,今生也算是件幸事。
“襄平,你這話錯了,我與你七哥並無婚約在前,顧小姐才是明帝賜婚的人選,因此何來她破壞我姻緣的這一說法呢,而且就算沒有她,我和御王也絕不會走到一起,至於原因我有自己的苦衷,實在不能和你言明,但今日這些話,你問了,我也答了,以後就都不要再提起了,周顯御從今往後,和我都再無任何瓜葛。”
最瞭解女人的,從來都是女人自己,眼見蕭瑾萱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襄平知道在問下去,只會將對方傷的更深。
身子向前移了移,襄平滿臉心疼的,就將蕭瑾萱抱住了,將頭靠在對方的頭上,她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瑾萱其實你臉上在笑,心裡定然是很難受的吧,雖然不知道你的苦衷是什麼,可我感覺的到,你是深愛著我七哥的。既然你說一切都過去了,那咱們就在不提他了,至於今日咱們說的這些話,我會保密的。”
蕭瑾萱閉上眼睛,也緊緊的靠著襄平,無聲的點了點頭,或許這一刻的寧靜,才是她最需要。
一向好動的襄平,這會也出奇的安靜,就這麼默默的陪著蕭瑾萱,可是這種氣氛在半柱香後,就被人給敲門打斷了。
眼見蕭瑾萱心情都平復大半了,如今竟被人不開眼的打擾了,當即襄平就氣呼呼的站起身,開啟門就兇巴巴的吼道:
“文昕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別來打擾嘛,什麼了不得的事,非得現在進來說,你知不知道,本公主為了哄好瑾萱,廢了多大的勁。”
被劈頭蓋臉一通埋怨,文昕心裡也是相當鬱悶,還好這位八公主不過是脾氣大點,人到不是個苛刻的。
因此文昕也不怕她,邊陪著不是,邊從門邊滑進了房內,並立刻將一封請帖遞給了瑾萱。
“我也不想這會過來打擾的,只是這請帖是顧家送來的,而且那送請帖的人,這會也沒離開,並說顧小姐親自吩咐,要得了瑾萱你的答覆他才能離開,我勸了半天那顧家下人也不走,沒辦法我也只能來問你的意思了。”
蕭瑾萱聞言點了點頭,將請帖拆開,就將內容看了一遍,接著她的眼睛微眯起來,喃喃自語的說道:
“顧姐姐被聖上賜婚,顧家感念皇恩浩蕩,特此在府中設宴慶賀,如此喜事我若拒絕,豈不是拂了顧姐姐的一番盛情,文昕你去告訴那送貼之人,就說我蕭瑾萱明日定然準時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