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笑聲不但將周顯御弄的雲裡霧繞,就連守在不遠處的沈文卿,這會都被傳來的陣陣笑聲,給弄的困惑不解了。
“王爺要不咱們還是過去瞧瞧吧,我怎麼覺得瑾萱如今的狀態,似乎有些異常啊,別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顯然沈文卿這會和周顯御的想法一樣,都覺得蕭瑾萱是受不住刺激,精神出了些問題。
可週顯睿這會卻眉頭緊鎖,遙望著蕭瑾萱那抹纖細的身影,聲音無比肯定的說道:
“你放心吧,我印象裡的蕭四小姐,絕不是你們想的那般脆弱之人,她如今會舉止反常,必然是有她的用意,若我沒有猜錯,她與七弟的緣分,恐怕就要情斷在今日了,咱們別去打擾他們,把這最後的時間,留給他們彼此吧。”
一聽這話,沈文卿滿臉的吃驚神情,忍不住的趕緊問道:
“王爺這話是何意,你叫臣妾將瑾萱引來,不就是為了叫他們二人,將話說開,別因為賜婚一事在生嫌隙嗎?怎麼好好的就變成情斷今日了,他們彼此明明心裡都有著對方,怎會輕易就肯放手。”
周顯睿聞聽這話,不禁仰頭,滿臉惆悵的重重嘆了口氣。
“文卿,難道你就不知道天意難違這句話嗎?咱們的父皇就是天子,他說的話那便是天意,如今父皇已經給七弟賜婚,若是他們二人還彼此牽絆,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嘛,你在想想七弟的性格,又會鬧出什麼事情出來,這些不用我在說,你也應該是清楚的吧。”
一聽這話,沈文卿就是臉色一白,當即心驚膽戰的說道:
“七弟的脾氣最是性烈如火,肆意妄為了,恐怕他定然是會當眾拒婚的,而到了那時,他不但要揹負起抗旨不遵的罪名,還要被世人唾棄重色忘孝,違逆父母之命,一輩子都要揹負著這種罵名活著。”
再次將目光望向了蕭瑾萱,周顯睿點了點頭,無奈的笑了一下。
“是啊,這些事情,七弟的性子或許不會去想,可四小姐心思縝密,定然不會考慮不到、當初只是一封染血的信件,她就為了顯御哭斷心腸,文卿你說說,若她明知周顯御拒婚,會揹負一世罵名,還要因此受罰獲罪,按本王對她的瞭解,四小姐必然是會狠心斷情的。”
不理會沈文卿,已經紅了的眼圈,周顯睿自言自語似的又說道:
“既然註定不能相守,她定然會決然的離開,所以如今她會如此反常,想來就是要斷了顯御最後的念想,只是七弟就算心死的離去,剩下的愁苦可就要她一人獨自嚥下了,這丫頭有時堅強的,都讓人覺得心疼。”
若說這世上,最瞭解蕭瑾萱的人,絕對除了周顯睿,不做第二人選了。
就如周顯睿想的一樣,這會的蕭瑾萱,正用最諷刺的面孔,最無情的話語,一下下的刺激著周顯御的底線,將對方徹底逼退。
就見蕭瑾萱這會已經止住了笑,往日的清冷溫婉全然不見,神情間充滿了不屑和媚俗之氣。
接著就見她嘲弄的笑了一下,輕哼一聲說道:
“御王殿下,您不會以為,剛剛我流的眼淚真的是為了您吧,我只是心疼快要到手的王妃之位,就這麼不翼而飛了,真是可惜啊,就差一點點,你就是我嘴中的肥肉,任我予取予求了呢。”
眼見蕭瑾萱如今無論神情,還是說出口的話,不但俗不可耐,那腔調也讓人忍不住覺得厭煩,周顯御驚愕的愣在那,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反問道:
“萱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翼而飛,予取予求?難道之前你疏遠我,全都是做戲不成。”
周顯御是在宮內長大的孩子,嬪妃為了爭取,欲拒還迎的那套把戲,他可是司空見慣的。
眼見蕭瑾萱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這個意思,當即他就覺得心裡一沉,似乎彼此間許多美好的東西,這會就向碎掉的鏡子般,全部支離破碎了。
蕭瑾萱聞聽這話,當即坦然一笑,直接便點頭承認了下來。
“原來御王殿下也不笨嘛,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呢,我蕭瑾萱是個庶出,這點你也清楚,若非使些手段,我如何能將殿下的心給擄獲住,可惜老天不願成全於我,如今聖上卻給您賜婚了,真是將我全盤計劃都給破壞掉了。”
眼見蕭瑾萱在那唏噓感嘆不已,周顯御根本不願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後退了幾步,滿眼都是受傷的神情,並仍舊不死心問道:
“萱兒你現在是因為惱我,所以說的都是氣話對不對,我認識的蕭瑾萱,絕不該是你如今這副模樣的,咱們別鬧了好不好,萱兒你別說了可以嗎。”
印象裡,那個溫婉清冷的容顏,在腦海裡不知怎的,越來越模糊了,望著眼前這個衝著自己冷笑不已,滿臉媚俗,卻又熟悉無比的面孔。
周顯御只覺得如今的蕭瑾萱十分陌生,而他的心也如墜冰窖般,在燃不起半點的溫情和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