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取了薄荷,白菊,些許的首烏和參片,也仔細的稱量好,調配成了茶料。
伺候在側的白朮,因為懂得醫理,所以看了一會,就輕咦的問道:
“小姐,你這次配的茶,第一種功效是祛寒除溼的,之後這一種又是提神補氣的,您最近難道身體不適嗎,要不奴婢給您去熬些補湯吧。”
正將兩種茶,分別定量包成無數小份的蕭瑾萱,聞聽這話,就搖頭淺笑了一下。
“白朮不必了,這茶並非是配給我自己的,一會你就將這兩大份包茶送去睿王府,見到睿王殿下後,就將那份提神補氣的參茶交給他,就說這是我答謝他昨日借兵的小小謝禮。”
將已經包裹成兩大份的茶葉拿到手裡,白朮不禁疑惑的問道:
“小姐,那這份祛寒除溼的茶呢,難道不是給睿王送去的的嗎?
聞聽這話,蕭瑾萱的腦海裡,就浮現出周顯御一身溼衣的模樣,當即皺眉輕聲說道:
“自然是給睿王的了,只是你告訴他,若是御王殿下過府,不妨也給他喝些,這茶很暖身體,對他還是極有益處的。”
白朮聞言點點頭便去做事了,蕭瑾萱在她走後,不禁就低下了頭,望著桌上沒用完的薑絲枸杞,她不禁苦笑了一下。
其實剛剛那第一份茶,就是她特意配給周顯御的,昨日迫使老夫人妥協後,在周顯御離開帥府時,蕭瑾萱就見對方,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個細節雖小,可還是被她記掛在了心裡。
想到對方在湖水裡那麼久,上來後又溼著衣服站了半天,她生怕周顯御不懂得照顧自己,受了風寒也不好好診治,因此蕭瑾萱便特意配製了這茶料,只為了能叫對方驅驅溼氣,省的被傷寒所擾。
可是如今她既想關心,卻又不敢離著周顯御太近,生怕對方又因為她,在受到什麼牽連波及,所以這才拐了個大彎,希望藉著周顯睿的手,能將這茶送到周顯御的面前。
就在蕭瑾萱正想的有些愣神時,文昕從外面就敲門進來了。
而等到文昕進來後,眼見蕭瑾萱失神的坐在那,渾然沒發覺到他的存在,當即他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上前輕推了蕭瑾萱幾下,文昕眉眼帶笑的講道:
“瑾萱你可真是穩的住氣,如今帥府門前都鬧翻天了,老夫人親自出馬,正在和錢雲鴻當眾爭執呢,那蕭瑾瑜都哭昏過去兩場了,這齣好戲可是你親自點的,我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見你過去,回來一看你竟坐這發呆呢,可真是愁死我了。”
文昕從來都將小他兩歲的蕭瑾萱,當成妹妹似的疼著,因此這言語間,也一向如親人般的隨便,哪怕在人前,他會稱呼對方為小姐,可是在他心裡,蕭瑾萱永遠都是他的小堂妹,一個在他最落魄時,改變了他命運的恩人,是他可以用生命去保護的主子。
而在說蕭瑾萱,被文昕這一攪合,不禁笑著穩了穩心神,然後便站起了身。
“走吧,看你一臉興奮的樣子,既然那邊的戲如此好看,我若不去瞧上一瞧,豈不是要抱憾終身了。”
無論是老夫人,還是蕭瑾瑜,在昨晚蕭瑾萱強制要求,宣佈蕭錢兩家婚約時,都以為她是為了自保,免去替嫁的命運。
可沒有任何人知道,蕭瑾萱會這麼做,從頭到尾她根本就不是為了自保,真正的目的,便是要促成今天的這出悔婚好戲。
在觀音院無意救下孟郎中後,蕭瑾萱就委託周顯睿,務必將這人給她醫治救活,而回到京師幾日後,睿王府那邊就傳來訊息,說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並詢問蕭瑾萱要怎麼安排對方。
當時錢雲鴻忙著世襲爵位,掌控侯府,那會對蕭瑾萱還不存在任何威脅,可是一向謹慎的她,還是將孟郎中掌握在手中,全當留下一個後手。
而顯然她這種強烈的憂患意識,是個很好的習慣,本來一張可有可無的廢牌,如今卻成了蕭瑾萱牽制錢雲鴻的利器,並迫使對方不得不按她的要求行事。
先是叫蕭家當眾宣佈婚約,然後在事情定下後,又迫使錢雲鴻不得不悔婚,從而淪為整個京師的笑柄,並被人猜忌和不恥。
無論今天錢蕭兩家,到底誰鬥贏了誰,笑到最後的那個人,只會是隱在暗處,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的蕭瑾萱。
既然有些人,敢將歪心思動到她的頭上,還想聯手強迫她**陪嫁,那蕭瑾萱心裡因恨而生的怒火,也將毫不留情的席捲向所有人,並將他們徹底的一一毀去!